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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人,密密匝匝地向他心头压来。

    二人隔着丈余互相凝望,袁继宗轻轻走到书房门口,看了片刻,轻咳一声道:“宝儿来了,进来吧,爹爹有话问你。”看了看卢缙道:“卢状元也来吧。”卢缙忙躬身应下,侧身让过阿宝,方缓步跟上。

    袁继宗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物,阿宝定睛一看,正是当日在豫州山中那名黑衣人交给她的油布包。阿宝看了卢缙一眼,这东西一直放在他身上,想是他趁着今日的时机交给父亲的。

    袁继宗皱眉对阿宝道:“宝儿,你还认得此物吗?”阿宝点点头,袁继宗又道:“那人长得何等模样你还记得吗?”阿宝亦蹙着眉头道:“不太记得,当时很慌乱,不过他似乎认识我。”转头对卢缙道:“卢大哥,是吧?”

    卢缙看她一眼,对袁继宗道:“学生尚且记得此人相貌,请丞相借纸笔一用。”

    袁继宗示意阿宝将他领上前,他站在桌边,略一思索,提笔便画了起来。阿宝凑在他身边看了片刻,拍手叫道:“就是他!”又看着卢缙道:“卢大哥,你真厉害!”卢缙笑着看着她,正要说话,忽想起身处何地,忙敛了笑,放下笔,双手将画呈给袁继宗,退到一旁站着。

    袁继宗见女儿脸上毫不掩饰的失落之色,暗暗摇摇头,看着手中的画道:“此人是我的侍卫。”阿宝与卢缙俱是一惊,他继续说道:“当日听闻宝儿离家,我便令他前去寻找,临行前将宝儿的小像给了他,是以他会认得宝儿。”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均道:“原来如此!”袁继宗道:“谢家人说宝儿渡江时曾遇险,我起先以为宝儿会北上回涿郡,因此命他前往高阳一带寻找。如今看来,他定是在沿途发现了什么,才会被人所害。”

    阿宝闻言道:“爹爹快看看油布包里有什么?”袁继宗沉吟不语,卢缙见状道:“学生叨扰多时,先行告退。”袁继宗道:“卢状元不必多心,此物本就是你带来的,无需避嫌。”阿宝也道:“是啊是啊,卢大哥你是正人君子,这东西在你身上这么久,你要看早看了,爹爹又怎会防你!”

    袁继宗似笑非笑地看了女儿一眼,将布包打开,只见里面有两张纸,一张叠得整整齐齐,一张则随意地揉成一团,像是匆忙间放入。袁继宗打开整齐的一张,上面是阿宝的画像,袁继宗道:“这便是我当日给他的。”又将那揉成一团的打开,皱眉看了半晌,递给了卢缙。

    卢缙一愣,忙双手接过,低下头仔细看去,只见上面写着“铁器十万斤——良种马一万匹”。阿宝见卢缙沉思起来,好奇地探头望去,脱口说道:“这是什么?要拿铁器换马匹吗?”

    袁继宗与卢缙对视一眼,自春秋时起,历朝历代均实行盐铁专营,控山泽之利,盐铁税收是各代主要的赋税来源。加之本朝以武立国,自高祖时对铁器便严加控制,禁止私贩私售。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用这么大量的铁器换马匹?又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能耐,能弄到这么多铁器?这些铁器又是与何人交换马匹?万匹良驹用在何处?

    阿宝见二人都沉默下来,不解道:“爹爹,你们怎么了?”袁继宗皱眉看了卢缙一眼,对阿宝道:“宝儿先出去,我有话同卢状元说。”阿宝不明就里,撅起小嘴正要耍赖,见父亲神情异常严肃,不由生出一丝怯意,嘟囔了一句退出了书房。房门迅速关上,阿宝站在门口只能听到二人嗡嗡低语之声,却听不清说了什么,无奈只得坐在廊下,闷闷不乐。

    院中的蔷薇已尽数盛开,粉的白的煞是好看,阵阵花香随微风袭来,熏得她昏昏沉沉。昨夜心中有事,辗转半宿未曾入眠,此时已是困顿不堪,唯恐卢缙又消失不见,硬是强打精神守在门外。

    ☆、十九、换他回来

    将近午时,书房门才打开,袁继宗走了出来,卢缙垂手跟在后面。阿宝迎上去,袁继宗笑道:“宝儿在等我?”阿宝心虚地笑笑,看着卢缙道:“已到午时,卢大哥留下吃顿便饭吧。”卢缙正要推辞,袁继宗却道:“卢状元不必客气,留下便是。”

    卢缙一怔,拱手躬身应下。阿宝大喜,袁继宗见她眉开眼笑的模样,暗自叹息,负手走在前面,卢缙抬起头见阿宝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心中微动,忙又低下头。阿宝的笑容凝在脸上,低声道:“卢大哥,请随我来。”卢缙亦答道:“多谢姑娘!”声音温和有礼,阿宝却莫名觉得心酸。

    厅内已摆好酒菜,待袁继宗坐定,卢缙告罪后坐在了下首,阿宝犹豫一瞬,在父亲身旁坐下。管事将杯中斟满,袁继宗道:“第一杯,恭贺卢状元高中榜首!”卢缙忙起身谢过,一饮而尽。袁继宗又道:“这第二杯,感谢你助小女于危难之中。”

    卢缙一顿,不由看向阿宝,见她也看着父亲,来不及细想,满饮杯中之酒。袁继宗点点头道:“状元可有字?”卢缙道:“未及弱冠,尚未取字。”袁继宗略一思索道:“状元若不嫌弃,袁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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