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流着一半世家的血。” 袁继宗正色道:“我有我的考量。若宝儿钟情于季泓,我会遂了她的意,若老夫人只是想用宝儿去弥补季家,我绝不答应!”谢遥道:“你与姑姑欠下的债确实不该阿宝来还。只是老太太也是多方比较才选的季泓,绝不是你想的什么补偿季家。” 袁继宗摆手道:“这些都是后话,如今要先过了信王这关。”谢遥想想也是,问道:“你要我怎么做?”袁继宗道:“我怕宝儿年幼单纯,被他……被他迷惑,所以请你陪她同去。”谢遥点点头道:“这有何难,我陪她便是,正好见见这位信王是何方神圣,竟然打起阿宝的主意。”袁继宗忙道:“只需陪在宝儿左右,不让他二人单独相处便可。”谢遥应下,也不去找阿宝了,告辞离去。 次日,谢遥早早来到袁府,接了阿宝便往信王府而去。阿宝见他身着墨绿色长衫,平日随意挽着的头发也高高束起,显得精神抖擞,端坐在马上如一支修竹挺立,不由多看了两眼。谢遥得意地笑道:“今日才发现三哥长得好?”阿宝“啐”了一口,问道:“信王府里有什么绝世美人吗?值得你这么上心,一早过来。”谢遥摇头道:“小阿宝,三哥在你心中如此不堪?”阿宝嗤笑一声,扭过头去。 谢遥摸摸鼻子,忽从马上跳下,跃上马车,阿宝惊呼一声,只听他说道:“阿宝,你跟三哥说实话,是不是看上那姓卢的小子了?”阿宝臊得满面通红,嗔怒道:“你胡说什么!”见谢遥紧盯着自己,忙背过身去,心中有如擂鼓,暗道:“爹爹真是的,为何要让我同他一起去!” 谢遥是江东有名的风流公子,颇有几个红粉知交,对女子的心事多少有些了解,阿宝的反应他看在眼里,心里已明白了大概,不由皱眉想道:“坏了,她真的看上了那小子!老太太与父亲岂会同意!解决了信王之事后,须得想个法子断了她的念头才行。” 他心中如斯想着,眼睛仍看着阿宝,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小妹妹已经长大了,眉目间含羞带怯,俨然一副情窦初开的少女模样。他愣了一瞬,猛地撇开眼,闭目叹道:“她这般模样难怪信王会动了心思。” 他原先并不赞同与季家结亲,老夫人选择季家的目的很明确,一是确实对季家存了愧疚之心;二则是为了稳固谢氏的地位,大越两大豪门世家联手,便是皇帝也不足为惧;再者便是令袁继宗投鼠忌器,唯一的女儿嫁入豪门,看他还能不能放开手脚帮助皇帝打压世家。只是他觉得,那季泓比阿宝大了十余岁,为人如何也不了解,怎能放心将阿宝交给他,但相较而言,他更不愿阿宝嫁入宗室。 车内两人各怀心事,直到马车停下都未说话。谢遥跳下车,回身将阿宝抱了下来,刚刚站定,苏煦已亲自来到门外迎接。二人是第一次见面,目光相汇一刹,瞬间又各自移开,心中已对对方有了评估。 谢遥带着阿宝躬身行礼,苏煦忙将他们扶起,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谢三公子,果然丰神俊朗,一表人材。”谢遥客套几句,便拉着阿宝的手随他进府。苏煦不着痕迹地看了两人交握的手一眼,依旧轻笑地回过头朝前走去。 寻常宴席无非饮宴歌舞,今日也不例外。谢遥端坐在阿宝与苏煦之间,不时给阿宝布菜,却不允许她喝酒。阿宝本就与苏煦无话说,乐得自在,自顾吃起来。苏煦与谢遥偶有交谈,也是风花雪月、诗词歌赋之类,气氛并不十分热烈。 酒过三巡,谢遥见阿宝已吃了七八分饱,起身对苏煦道:“多谢王爷盛情款待,今日已酒足饭饱,就此告辞!”苏煦微微一笑,并不阻拦,只随口道:“孤只是不忍宝儿终日被丞相禁在府中,想让她出来散散,目的已达到,二位慢走。” 谢遥一愣,阿宝很是感动,口中说道:“多谢王爷……”苏煦不待她说完便道:“宝儿能否像小时候一样,唤我一声苏二哥或是煦哥哥?”阿宝对他已很有些好感,见他俊目中满是期待,不忍拂他心意,当下轻声唤道:“煦哥哥!”苏煦笑着应下,谢遥想要阻止已来不及,心中大摇其头,忙告辞带阿宝离去。 谢遥送阿宝回了府,将今日之事详细告诉袁继宗,袁继宗连连叹息,愁眉不展。谢遥道:“如此看来,信王应还会再来,不如将阿宝送回庐江。”袁继宗摇头道:“不可!送回去老夫人定会与季家结亲。”谢遥皱眉道:“季家总比苏家强些。” 袁继宗沉默不语,半晌后道:“令日多谢你。只是你回去后切记不可告诉任何人这件事。”见谢遥看着他,补充道:“今日信王所为,应是想徐徐图之,先得到宝儿的心,如此尚有转圜。你父亲若知道了,定会有所动作,到时惹恼了信王,他藉着先帝口谕,求陛下下旨赐婚,便十分地不妙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