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开口:“是何道理?” 陈平之:“文官不带父亲赴任,因文官儒质,怕办大案时严父徇私责难;武官不带母亲赴任,生怕出征时慈母泣泪,影响儿子杀敌之威;至于本地人不在本地当官,无非担心其夹私误政。” 太仆寺卿一甩袖子:“从前从未有这样的规定!” “古人的规定也是一点一点制定的,古人还说一天两食呢,大人不也是一天三顿,将肚子撑得圆溜溜吗?”阎良花带笑开口。 早朝上争论一通,即使皇帝同意,还有好多人反对,此事还需要再磨一磨,才能有一个结果。 诸人下朝,议论纷纷,好些不善的眼睛盯着阎良花,恨不得将其剥皮拆肉,嘴里面说着果然是女人,一点都不尊重先贤,擅自就提出对官员的改革,以为她是谁? 无论在什么时候,辈分总是最重要的,初来乍到就应该夹着尾巴坐着,不该提出任何意见。 阎良花来位不正,还敢在这里大肆改革,已经成了保守派的公敌。好些人都想对她下手,奈何阎良花犹如一个泥鳅,滑不溜手,根本抓不着弱点,让许多人不断磨牙,只能不断上奏着攻击阎良花,身为女性不该留在朝堂,有牝鸡司晨的嫌疑。还不断说阎良花不堪后位,和多少男子有瓜葛纠结等等。 她每天和陈平之商讨朝政也成了证明。 陈平之身为鳏夫,不少脏水泼到他的头上,他恍若未闻,仍旧和阎良花来来往往,并肩而行:“这事儿你应该先和我商量,由我提出来,可比你提出来好多了。” “无论是谁提出来,都是个得罪人的活,反正我虱子多了不怕痒,也不好再把你推出去了。”阎良花在心里衡量一番还是决定由自己开口。 她往后还是要去后宫的,多得罪些人也无妨,陈平之还要在前朝行走,人都让他得罪光了也不行。 两个人正准备各自离开,忽听外边一阵骚乱,相视一眼,都没急着走,想看看发生什么。 没过多久,便有一太监急匆匆地找到了阎良花。 “监长大人,陈大人,陛下有请。” 不是陛下身边常用的太监,阎良花二人这般想着,返回两仪殿,到了后发现王丞相各部门尚书等等聚集,太仆寺、光禄寺等等都在。 阎良花的地位没有得到前面的位置,只站到了后边儿,透过层层人群看见白不厌凝重的神情。 “剑城快马加鞭派来的情报,北端正在进攻,兵临城下十五万人,斥候冒死突围,身受重伤现在养病,各位可有什么好的对策?” 两仪殿想起低声交谈,但没有一个人给出主意。 这样的商量可能会持续很久,很久,剑城的人在打仗,他们在商量,剑城的人死了,他们再商量。这种会议就像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找不出半点可用的东西。 阎良花道:“陛下,我们要派兵增援。” 其他人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傻子,派兵增援,他们当然知道派兵增援,那钱呢?粮食呢?兵又从哪儿调?派遣哪个将领?这这其中又有什么利益可以商量? 处处都是想卖了这个国家的人。 白不厌坐在皇帝的宝座上,孤独的可怕,站在他的位置上将一切尽收眼底,没什么期待显得倒像薄凉,他慢条斯理地打断了争执:“朕已经有了打算,朕要御驾亲征。” 场面一静。 国家没有将帅之才,那他就领兵亲征。 离京后会面临诸多凶险,皇帝知道,但他还是做此打算。 臣子们盘算着其中利害关系出奇的没有反对。 本来该是一场裹脚布一般的讨论就此打住,白不厌做出了有条不紊的安排,王丞相监国,陈平之负责粮草押送,临时征调六万兵与陛下一同上战场。 他始终没有安排阎良花,却在诸位臣子离开后,将人留下。 他歉疚的说:“我要御驾亲征这样的事情没提前跟你商量,真是对不住了。” 阎良花抚摸着他的脸庞:“在说什么傻话?” 白不厌将她搂进怀里,感受着幽香钻进自己鼻尖,双臂越发用力,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冷静地说:“一个国家靠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无数人的自律和奋斗之心。想改变这个泥潭中的国家太难了,新鲜的血液涌进来会被感染,要耗费多少年的时间才能脱胎换骨,要经历剥皮割肉的痛苦,而我不知道这个国家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年,我只能最后奋力一搏,尽自己最后一点力。” “我和你一起去。”阎良花一字一句的说。 就像阎良花不会反对白不厌御驾亲征,白不厌也不会反对阎良花的步步跟随。 他们都知道那是一条极其危险的路,但要走上去。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