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资本。 白不厌:“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 阎良花觉得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还来不及深思,白不厌那边已经美滋滋地说话。 “希望他多给我一些补偿,他房里挂着一幅葡萄藤缠花架的图,是前朝大学士画的,也算比较有名气,你应该会喜欢吧?”白不厌期待的问。 阎良花点了点头:“喜欢。” 白不厌像是做对了正确选择的孩子,笑得满脸灿烂。 这世上所有值得深究的问题,好像都不及白不厌的一个笑脸来的重要。 门外春秋轻轻地敲门:“小姐,时候不早了。” 白不厌的眼睛一瞬间通红,眼巴巴的看着人,却还是说:“那你早点回去吧。” 阎良花起身,白不厌也跟着起来。 他手里捏着那黑色的面具,抖了抖身上的大氅,步伐干脆,停步于酒楼门口。 他目送着阎良花撑伞离开,始终未曾说过告别的话。 雪已经停下,地面落了一层。乱云低垂笼罩着淡薄的暮霭,急雪翻腾回舞于凛冽的寒风。 他亭亭独秀,不染杂尘,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树报春的红梅点缀其间,梅枝犹如天工雕出的琼枝,别在枝头的梅花,丰润姣洁。 梅花含苞初绽,胜过万千景色。 长安梅不多,一半的梅几乎都在御史台,还是先帝在世时让人种下的。 先帝最喜欢的一首诗,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白梅生长在冰天雪地的寒冬,傲然开放,不与桃李凡花相混同。 忽然在某个夜里花儿盛开,清香散发出来,竟散作了天地间的万里新春。 这首诗还有一定的背景。 前朝时,先帝担任御史台大夫,有一日他院中梅花突发异香,已经年过六十的他只觉得这是上天的感召,于是推翻前朝昏庸皇帝的统治,登基后再御史台种满了梅花,并作诗一首,寓意着,御史台只愿给人间留下清香的美德。 这一任的御史大夫是先帝亲指的,已经七十岁,老爷子身体仍旧健康,因为活的久了在辈分上就占了一些便宜。哪怕是王丞相当面也要称呼上一声,张老。 张老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喝茶看字画,白不厌从江南回来,还带着一些江南的特产。 去御史台已经很晚,但他知道张老一定在等着,因为线报消息报过他今晚抵达长安。 白不厌带着笑容和值班的人打招呼,进了台上,帘子后头,张老正端正坐着。 夜深点燃着蜡烛,灯火明媚。 张老好半天才抬起一双昏聩的老眼,“江南景色可美?” “忙着查案,没看什么。”白不厌将茶叶递给了侍从,侍从退下去泡茶。他将自己待会的人口买卖去向账本拿了出来,只有最近二十年的记录,厚厚的一打,每个人都寥寥几语。 他端端正正的坐着,等着接下来的谈话。 张老问:“都查到了什么?” 白不厌:“就是呈上来的这些东西。” 张老眯着一双眼睛,摇了摇头:“少了,最重要的账本,没有。” “给了,这就是账本。” “别装傻。” 买卖人口是一门做的极大的声音,江南那些歌舞升平的会所从来都让人乐不思蜀,直叫人一掷千金。 多少达官显贵去江南挥霍潇洒,多少人在江南置办居所,那里是一个适合人衰老的地方,空气都透着舒适享受。 这么一个地方,人们来来往往的记录就不少,这才是最重要的记录账本,也是给各个官员定罪的证据。 那么多男人,女人,孩子被发卖到了各处,然而最重要的是官员们的罪证。 白不厌懵懵的说:“我没找到这种东西。” 张老:“你身上的血腥味,快遮不住了。一路追杀你这么凶狠,肯定是拿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否则怎么会连证人都放过,只追杀你?” 白不厌的那张脸在烛光下也苍白无比,笑的无辜:“我真的没拿到。” 张老眼皮子不抬:“所以,小子,还是有别的想法?” 白不厌一味笑着。 “我还记得,你那年才十三岁,跌跌撞撞找了过来。满身落雪,跪在地上笑,嘴上说着什么,原来如此。我当时就在想,你活的下来么?”张老拢了拢自己身上厚重的大氅,声调苍老而缓慢:“你活的很好,我就知道事没完。果然,不到十年的光景你长大了,又来到了长安。” 白不厌想,我来长安是为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