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你不大答得上来,那么我就可以很明确地告诉您:真是抱歉,您这种的成功人生我一点儿也不想要。像我这种没有远见,心胸狭隘,不好好赚钱的儿子,现在对您只有一个要求。” 他轻言慢语。 “好歹我是结了婚拥有上市公司的人,为了我家庭的和睦,为了我公司的稳定,您是不是该就这次的事情跟我道个歉呢?” “你的公司,”俞汝霖脱口就是冷笑,“那间小公司——” “没错。”俞适野告诉他,“既没有俞氏集团的大批资金注入,也没有俞氏集团的大批股东入驻的,我的小公司。” 俞汝霖的脸倏然涨红,青筋从脖子爆出来,突突直跳。他开始愤怒,愤怒烧毁了他的冷漠和高高在上,他再也无法端坐在自己的宝座上俯瞰着儿子,他蓦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俞适野还坐着。 他眼中薄薄的嘲讽已经变成了平静。 并没有必要生气,时间是在不知不觉流逝的,改变是在不知不觉发生的,当然连同力量的增减,时至今日,他已不再是在国外打工维持学费的孩子了。 俞汝霖终于会发现,当他再想要行使父权打压和控制俞适野的时候,他已无从下手。 因为俞适野再不需要依赖他,从他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因为坐在对面的孩子,在不知不觉里,已经比他更加高大。 之所以今日才发现,只是因为俞适野对自己的父亲始终宽大,胜利者总是宽大的。 俞适野失笑道:“当然,您也可以不说。不过所有的权威和恩情,总在秤子上,用一次,少一点——别玉。”他对温别玉伸出手,“我们走吧。” *** 两人一路出了别墅,俞适野坐进温别玉的车子,汽车发动,背后的房子连同背后的人,都被远远抛下。 车厢有点静,只有自日本求来的御守,在后视灯上晃晃荡荡。这些御守,俞适野一份,温别玉一份,同样的东西挂在不同的车子内,就产生了些冥冥的联系,隔得再远,也能感应。 俞适野看了御守一会,先打破沉默。他笑道:“本来不想让你看见这些的,不过纸总是包不住火,你现在看见了,也差不多能够猜到……我爸爸婚内出轨,我妈妈同样婚内出轨。这一件事是我爸先起头的,从这方面来说,我妈是受害者。我不知道她和我爸爸达成了什么协议,可能总归日子是要过下去的吧。” 俞适野淡淡地说,并不对许音华的行为做过多的评价。接下来他说到俞汝霖,他并不需要想,很简单便出口,也许这些话已经在他心中藏了很久: “有时候我觉得他有点假。他既不想做一个好丈夫,但为了社会的眼光和奶奶的期待,还是去忍耐;他也不太想做一个好父亲,但出于无可奈何的责任和约定俗成的伦理,还是去承受。他永远在扮演别的角色,可又总是消极怠工。他演得不开心,观众看得也不尽兴……真是一出敷衍糟糕的话剧。” 接着是一段只有喇叭鸣响和车流喧嚣的时间。 光让物的影扑在挡风玻璃上,灰色的乱影对着车中的温别玉张牙舞爪,威胁恐吓。 阳光太亮,温别玉扶着方向盘的手有点发抖,他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再张开,可眼前还是乱晃着离奇的光线。 “俞适野,我……我记得,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同家里的关系很好,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发现的这一点?” 温别玉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很轻。 红灯亮起,他在被人按下了暂停键的车流之中,转看俞适野。 “……是在我们分手的时候吗?” 仓促的话撕开了心灵角落的垂幔,露出垂幔后边杂乱无章的角落。 过去的事情俞适野已经不再在意。可是发生过的的事情不会消失,曾经体会的绝望也还留下空洞的残骸……俞适野的目光浮动几下,重新沉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