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一眼瞪回。 和顾行知为敌就等于和整个万仞山为敌,这绝非明智之举。 顾行知不欲再与他们纠缠,浮身悬起,道:“既是误会,解开便是。”话虽如此,可言语间的冷怒却丝毫未减,“不过贵派今日所为,在下必当铭记于心,告辞!”语毕,他拂衣离去。 “哼!假正经。”月宵朝着空荡荡的天际骂道,片刻后又“唉哟”起来,“疼疼疼!” “让你冲动!”夜珑将人一扶,板着脸训道,“今日有份参与此事的人,都到藏玲阁领一瓶聚灵散疗伤……”受伤的女修一喜,笑还没扬起,便听她又道,“再去司刑堂自领十鞭!” “……”众人脸都是一垮。 “我也要?”月宵仰起脸指着自己的鼻尖。 “你身为师姐,没有教好他们,反而带头闹事,差点酿出祸事,二十鞭!”夜珑握着她的手指拉下。 “夜珑!”月宵气极。 两人吵吵闹闹地走了,余者也渐渐散去,小木头人怔怔看着天际——两百年只换来这一面,不想连句话也没能说上。 季遥歌也没动,想的却是另一事,直到白砚过来拉她,她方握紧掌中一方符纸。 符纸是顾行知离去之时暗中扔给她的,上面是潦草却熟悉的字—— 今夜子时,双霞燕坡,要事相询,望请赴约。 这是约她单独见面。 第43章 朝阳 季遥歌交代了白砚, 让他把元还与小木头人先带回洞府,自己便跟着夜珑、月宵二人去居安殿,不论是狮公岭上发生的事, 还是今日之事, 她们都要给应霜一个交代。 一路上,她都跟在最后,夜珑和月宵在前边边走边吵, 吵自然不是真吵,多数是月宵抱怨, 夜珑聆听。季遥歌听着听着,不禁微笑。离她们从前的恩怨,已经又过了将近两百年, 误会仍旧没有解释,但怨恨却日渐减淡, 争吵也有, 但尖锐被磨平,打打闹闹地过着。 前面的人却走着走着突然停步, 月宵转身挽住季遥歌的手,盯着她直看:“遥歌,我觉着你变好看了!” 季遥歌摸摸脸:“有吗?不还是老样子?” “不是, 真的漂亮了,奇怪……我说不上来。”月宵好打扮, 对美丑最为敏锐, 可她也说不出来, 到底季遥歌哪里漂亮了。想了半天,她还是瞧不出所以然,眼然余光却瞄见夜珑也盯着季遥歌的脸看,她挑了眉挤到二人中间,挡去夜珑目光,嫌弃道,“你看什么看?很好看吗?” “……”莫名被骂的夜珑很是无辜——要不是因为月宵的话,她能好奇吗?也没觉得有差别啊,还不就是原来的模样? 月宵还要骂她,却被季遥歌按住了手:“好了,你别老跟夜珑师姐过不去,这么多年得亏她让着你,要我说,月宵师姐的暴脾气也该收敛一下了。” “听到没有?”夜珑瞪着月宵。 月宵气坏,戳着季遥歌的额:“你这没良心的,刚才是谁为了给你出气不惜对付万仞山的顾行知?” “你还敢提这事?”夜珑脸一下就沉了。 “唉?”月宵眼珠转了转,“我胸口疼,伤没好,疼……”马上捂着胸就走了。 季遥歌“噗呲”笑了。这么多年,整个赤秀宫,也只有她一直在做这两人的和事佬。 如果有一天她离开这里,她觉得自己应该会,想念她们。 ———— 居安殿在一百九十八年前的大战后已经修复成原来的模样,应霜夫人坐在幔帐之后见她们,季遥歌与夜珑在殿内禀事,她却听得心不在焉,眉间拢着团愁绪,就连得罪三宗这样大的事,她也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几句就揭过。 从居安殿出来,季遥歌疑惑:“夫人最近遇到棘手的难事了?” 夜珑虽是应霜的心腹,这回却也不知,只道:“日前严师兄传回信来,夫人看了之后就这样了,我们亦不知发生了何事。” 说起赤秀宫的这位大师兄严逊,倒是个神秘人,季遥歌在这里呆了近两百年,总共只见过他两次,每次都还是匆匆一面,连话也没能说上,他回来一向只见应霜夫人,不理余人。 “严师兄跟着夫人很久了吧?”季遥歌边走边问。 “可不是。”回答她的却是月宵,“我们拜夫人为师时,大师兄就已经跟着她很久了,听说师公在世的时候,他就跟着他们了,确切来说,严师兄应该算师公的弟子。师公走后,师兄就留在夫人身边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