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公……就是居安殿上挂的那幅画像里的男人? “师公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来没听夫人和大伙提起他。”季遥歌好奇道。 夜珑正好走到老槐树下转身,摇着头:“我们没人见过师公,夫人也从来不提。只听说师公原是独自一人在此地建了洞府,救了夫人并与她结为道侣后,才将这洞府扩为赤秀宫。师公与夫人感情甚笃,琴瑟和鸣,当年是啼鱼州出了名的双修眷侣。且师公风采卓然,修为出众,连啼鱼州山主也要礼遇他三分,当初的赤秀宫可比现在要威风,门下弟子数百,已接近那些名山大川的小宗门了。师公与夫人的理想,是带领赤秀宫的弟子们踏入正统,摆脱世俗偏见,成为真真正正的修仙大宗,不过可惜,师公走的太快,只剩夫人独撑,如今山门凋敝,人才凋零。”她叹口气,又道,“这些话,都是我当年从啼鱼州几个老修那里听到的,如今这些老修,走的走,死的死,也没剩几个了。” 说来叫人唏嘘,她们虽未亲眼见过赤秀宫最繁盛的时代,但从外人描述的只言片语中,依稀也能感受到当年盛况——将一个不入流的媚门,一步一步发扬壮大,引入正途,受世人景仰,传承百代,这是何等的凌云壮志? “那师公是……” 似乎料到季遥歌要问什么,月宵直接回道:“师公是寿元终了,经天人五衰而去的。” 这是整个啼鱼州及赤秀宫所传的唯一版本,天人五衰,是所有修士漫长仙途的尽头。 “看来师公是位奇人,对了,我们门里怎么没有师公的功法流传下来?”季遥歌继续发问。 “你今天怎么问题这么多?”月宵拧她的脸颊,被她避开去。 今天的季遥歌,确实显得格外好奇些。 “我进门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咱们山门的往事,这不是正好聊起,我好奇。” “功法的事,我们哪能知道,兴许都在夫人那儿藏着呢。你没瞧《十二仙魔舞》,那虽是夫人所创,可也是经过师公点拨才成的,否则哪有这么大的威力,可想而知师公的厉害,他的功法,哪能轻易现世?”月宵撇撇唇,不以为然道。 季遥歌还想打听,夜珑却已摆手:“别说这些了,月宵,跟我回去疗伤。” “不必你假好心。”月宵揉着胸口,从老槐树的影子里跑远。 季遥歌也就歇了心思,看着夜珑和月宵吵吵嚷嚷地走远。 ———— 白砚的洞府离季遥歌不远,现在元还和小木头人都在他洞府里落脚。他这洞府比季遥歌的要大,也是后来新修建的,内里一共五间石室。别看白砚这人浪荡风流,这洞府的布置却毫无浮夸,莲座玉榻,石案挂画,还有活渠植莲,游鱼戏耍,极是惬意舒适。 他把最大的那间石室让给元还,自己带着小木头人在外洞活渠的石桥上喂鱼玩,小木头人闷闷不乐,看着水里幽幽的倒影不吭声,任白砚怎么逗都不理会。 正愁着,那水里的小锦鲤突然一只接一只跃起,水沫溅了小木头人一身,小木头人“啊”了一声,怒目望向白砚。白砚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小木头人又趴回石栏杆上:“没有。”她就是生自己的气——顾行知和季遥歌,看着都像陌生人。明明在万仞山上过了两百年,到最后,只有她在回忆。 梆梆—— 白砚敲敲她的手臂——这木头施过幻术,肉眼看着像真人,但身躯一碰仍是木头。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