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们住进宫以来,无论如何示好,施清如都一直对她们以礼相待,绝不亲近半分;想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了她去问诊,趁机说体己话儿拉拢她,她又是大夫,真病还是装病根本瞒不过她,一次失败后,便再没有第二次机会。 二人在家也都是娇生惯养的主儿,尤其恩阳郡主,连太后都对她疼爱有加,一次两次还能勉强忍受,上了三次,便再不愿拿自己的热脸去贴施清如的冷板凳了。 眼下也是如此,她们若非要也去广阳郡主屋里坐坐,广阳郡主对谁都是笑脸相待,自然也会满口的‘欢迎’,但去了后,大家除了坐在一起喝喝茶吃吃点心,说说无关紧要的话儿,还能做什么? 难道还能公然曲意奉承施清如不成,那也太失身份了,索性懒得去了,反正也不只自己没能拉拢施清如,对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样也没能达到目的,也不算全无收获了。 于是恩阳郡主与宇文姝便与广阳郡主和施清如在徽音门前作了别,各自回了各自屋里去。 广阳郡主这才笑着请了施清如到自己屋里,待侍女上了茶来后,便令众侍女都退下了,方低声问施清如,“县主,我今儿其实不是请你来诊脉了,自上次吃了几服你开的方子后,我觉着时不时腰酸腿软的毛病都好了不少,就是……下次小日子几时才会来,我仍说不准,所以暂时应当不用劳你请脉了。” 施清如笑道:“那是好事儿啊,郡主一辈子都用不上我,或是其他大夫请脉才好呢。” 广阳郡主也笑起来,“那就承县主吉言了,可人吃五谷杂粮,哪能有不看大夫的时候?” 施清如点头,“这倒是,尤其女人家,哪怕能一直不生病,这还能,不遇喜不成?那郡主请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您且说来我听听,若是力所能及,我一定不推诿。” 自那次给广阳郡主请脉之后,施清如又与她打了几次交道,见她无论何时都一副温柔娴静,不疾不徐的样子,也从不曲意奉承太后,不给底下服侍的人脸色瞧,更从不在人后说人是非,就越发觉着她人是真不错了。 所以虽仍不欲与之深交,若力所能及能帮到她,施清如还是愿意的。 广阳郡主抿了抿唇,“县主这般善体人意,那我就不与县主客气了。我想知道,皇祖母今儿这病,真的不严重么?那大概几日能好呢?这说话间就进十月了,天儿也该冷了,天一冷儿,我母妃的旧疾又得犯了,一来我想请了县主尽快去我们家给我母妃瞧瞧,看能不能令她有所好转;二来也盼着能早些回去陪伴我母妃,我能陪在她身边的日子,拢共只有那么一点儿了……可若皇祖母一直病着,我就更不好开口请辞了……” 施清如明白了,心里少不得又赞了一回广阳郡主实在是个孝顺的。 嘴上已道:“郡主别急,太后娘娘这病真不严重,吃几服药,将养几日就能大愈了。但依我之见,您也先别急着请辞,太后娘娘心里明镜儿一般,什么不知道,什么想不到?指不定要不了多久,就会主动提出送您回府了,您又何必主动先提呢,且再等一阵子吧。” 不管太后心里怎么想的,广阳郡主的婚期都越来越近了,她总不能不放人回去准备嫁妆吧? 就算自有内务府和宗人府操心,广阳郡主又是郡主,夫家不能以要求寻常儿媳的标准来要求她,象征性的针线还是该做一点的,想来过阵子太后就会主动放人了。 那自然要比广阳郡主先开口好得多,她远嫁后,太后若肯照看卫亲王妃一二,岂不比谁照看都要来得强? 广阳郡主也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施清如的意思了,脸上飞起两朵红霞来,小声道:“多谢县主提醒,我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就是心里难免着急,这才会忍不住问县主的,现在心里便有底多了。” 顿了顿,又道:“等我回了家后,一定要好生置上一席,请了县主去我家好生松散一日,以答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种种照顾,我母妃见了你,也一定会很喜欢的。” 施清如笑道:“郡主如此温柔可亲,想必王妃也一定是个温柔可亲之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