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驰野到昭罪寺时已经很晚了,与赶来的太医一起进入昭罪寺,丁桃在后边愁眉苦脸,因为他没找着沈泽川,错过了时候。 萧驰野问煎药的锦衣卫:“镇抚在哪儿?我找他!” 锦衣卫蒙着半张脸,递给他一碗药,说:“找谁都得先喝药,总督,你们禁军还要下水,当心啊!” 萧驰野闷了药。 锦衣卫起身,对遮雨棚底下喊道:“青哥!青哥在吗?咱们镇抚在哪儿?你给通报一声,说萧总督找。” 葛青青正躺凳子上睡,听着声一骨碌坐起来,披上衣服就走过来,见是萧驰野,便说:“镇抚在里头休息呢……一宿没合眼,总督也休息休息吧。八大营说要去守城门,这没挖完的沟,明天就只有咱们一块挖了。” “体力活,自然得身强力壮的人干。”萧驰野边走边说,“盯紧门,别叫外边的人进来。” 萧驰野掀帘进去,里边没点灯,他扫了一圈没找着人,又走了几步,才看见墙边靠着的沈泽川。 萧驰野身上脏,他脱了外衫,坐在沈泽川旁边,把靴子里的水倒出来。屋里凉,他又把靴子蹬好,重新出去,从炉子那借了火,进来找了个铜盆生火。 沈泽川睁眼,说:“东龙大街挖完了?” “嗯。”萧驰野把火烧旺,“怎么不到床上睡?” “眯一会儿,”沈泽川说,“躺下就起不来了。” 萧驰野把盆挪到床跟前,说:“上来睡,一会儿我叫你。” 沈泽川也不客气,他躺下去,萧驰野便从后抱着他,用脸贴着他的面颊。沈泽川原先还能听见萧驰野低声说话,后边就模糊了。 萧驰野听着沈泽川呼吸微沉,才伸手解了他衣领,仔细看着那红疹。 跟奚鸿轩的不一样。 萧驰野又给他把衣服扣好,抱着人自个儿也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萧驰野觉得怀里烫得厉害,他半睁眼时意识还混沌着,待看清怀里的人,立即就清醒了。 沈泽川火烧似的,汗已经渗湿了鬓角。萧驰野摸他,他哪里都在发烫。 萧驰野猛地坐起身,唤道:“兰舟,兰舟?” 沈泽川淌着汗,眉头紧锁,呼吸微促,被萧驰野唤得半醒,说:“分……分隔……这病不挨着水也能染上。” 萧驰野用氅衣裹了他,喊道:“晨阳,叫太医!” 外头靠着墙壁打盹儿的晨阳立刻惊醒,起身跳下台阶,钻进遮雨棚,拉着太医往门内去。 太医稍掀开氅衣,看了一会儿,急声说:“总督,镇抚这是染上疫病了!我看这病,是先染了风……” 萧驰野扣住太医的手臂,他盯着太医,寒声说:“镇抚是什么?” 太医一慌,改口道:“是……是劳心费力……才病倒的……” “没错,镇抚是今日在这里病倒的,”萧驰野收紧手指,“他在此之前没有病。” 太医连声说:“对对对……” “阒都的药都在这里,我知道大人是杏林妙手,”萧驰野倏忽缓和了语气,“你能治吧。” 太医看着萧驰野的眼睛,腿脚一软,扶着床沿,慌不迭地点头,说:“能治、能治……” 第66章 雨停 皇宫严禁出入, 海良宜等一众重臣也被太后安排在内阁议事大院里休息, 宫内宫外人心惶惶。 李建恒的寝殿每日洒扫格外谨慎,由太后指定的太监宫娥伺候, 每次出入都要清洗换衣, 休憩时也不可擅自外出。慕如不借旁人之手, 亲自守在李建恒左右,每日汤药她都会亲尝亲喂, 吃睡也不离开李建恒的寝殿。 李建恒时醒时昏, 太医院也跟着提心吊胆,开方用药都小心谨慎, 大伙儿已经把脑袋提在了裤腰带上, 到处都死气沉沉, 人人如丧考妣。 太医院在宫外的人统筹阒都药材,除了已经染病的人,从低洼区迁出来的灾民也全部都要喝药。户部和锦衣卫协理赈济分发的事宜,在昭罪寺外开设了粥药棚子, 每日按时分送汤药和米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