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萧驰野说:“阿洵病了?几时的事情,大哥信里怎么没有提!” 萧既明说:“小毛病,有亦栀在家看顾,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萧驰野略感失落。 五年前他离开离北时,大嫂正有身孕,如今小阿洵都四岁了,他还没有见过,只能从父兄的来信里知道小侄子一些趣事。 他想回家。 萧驰野的失落转瞬即逝,他笑说:“我早备了生辰礼,这次大哥回去,就再替我带回去吧。” 萧方旭掸了掸他的斗笠檐,说:“临行前,洵儿特地给你画了幅画,等会儿让朝晖拿给你。此处不是叙话的地方,先入宫,晚上归了府,咱们父子再说不迟。” 一行人上马,并驾入了阒都。 * * * 离北王已经许多年不曾露过面,如今天下四将已成彪炳悍名,甚少还有人记得离北王萧方旭。 齐太傅入秋吃胖了,这会儿在雨里洗着脚,脚趾搓动,说:“若说天下四将,二十年前也是有的。当时离北的萧方旭,启东的戚石雨,边郡的陆平烟,还有锁天关的冯一圣,就是四方兵马统帅。后来冯一圣战死,冯家就绝了后。如今怕也没人记得这名字,但当年都是马踏边关、横扫边沙的悍将。” “冯一圣么。”纪纲在里边炒菜,大声应着,“怎么没人记得?川儿!冯将军两个儿子全部战死沙场,他后来收的义子,就是师父的大哥!” 沈泽川盛饭,说:“师父的大哥?” 纪纲一拍脑袋,说:“我忘记给你说了!” 齐太傅嚷道:“饭好了没有?哎呀,他大哥不就是左千秋!这有什么好讲的,猜也猜出来了!” 沈泽川上菜,给齐太傅摆了筷,恭恭敬敬地说:“先生用饭。” 齐太傅嘬了口酒,说:“还是有人伺候最舒服。” 纪纲拭着汗,坐在小案另一头,说:“你方才说,那萧二说他跟咱们同出一门,只怕他的师父就是左千秋!” 沈泽川扒了两口饭。 纪纲感慨道:“我与他也好些年没见了。你这次与萧二交手了吗,如何?他的刀法是不是走势刚猛?” 齐太傅说:“让兰舟先吃,吃饱了再说。这次凶险,万事不急,可以休息几日。” “我早该想到。”纪纲说,“萧二戴着骨扳指,这天底下最会拉强弓的人,就是左千秋了。” “眼下萧方旭也入了阒都,你说不准就能见见你大哥。”齐太傅拣着菜,“左千秋在天妃阙死战,虽然挡住了边沙骑兵,却也死了妻子。他因为那一战得了‘雷沉玉台’的名号,也因为那一战一蹶不振。传闻他出家了,也可能是得了萧方旭的庇护,隐姓埋名替萧方旭教儿子。” 纪纲伤怀地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威名赫赫又如何?到最后也是黄土一抔。马革裹尸尽忠良,活下来的也不痛快。左千秋埋名,萧方旭病隐,陆平烟年迈,等到二十年后,如今的四将又在何方?不过是大浪拍沙,代代更替。” 齐太傅微醺,看着沈泽川吃饭,良久后说:“生一世,平白受一遭苦,太亏。总归都要死,不如了却了凌云志再死!兰舟,来,再吃一碗!” 待到酒足饭饱时天已黑。 齐太傅横在席子上,沈泽川坐在檐下给先生擦脚。纪纲拿了两件外衫出来,替他们俩人披了,自己蹲在角落里嘬烟枪。 齐太傅枕着木瓜,说:“兰舟,把猎场的情形再说一遍。” 沈泽川便细细陈述了一遍。 齐太傅闭眸听着,沈泽川讲完了,他还是沉默。 院里藤蔓淋着雨,一下一下地点着叶子。不知点了多少下后,齐太傅才说:“这一仗,萧二看似出尽了风头,却又困于他父兄一样的境地。新帝与他称兄道弟五年之久,他藏得这样深,怎么教人不害怕?如今新帝还能念着他的救命之情,可这情义,又能经得起多久的磨耗?我以为凭他的耐性,可以再忍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