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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安怀袖的笑容渐渐消失:“……”

    父亲不喜欢下厨,只有母亲想要吃父亲做的饭时,父亲才会亲自去厨房做,他当然是从来没有这个口福的,因此父亲盛情邀请锦兄弟来府中做客并承诺她来就给她做饭。这对他的心灵造成了一点创伤。

    曾经父亲教导他要“食不言寝不语”,在饭桌上说话是会挨手板的,但是他依稀记得锦兄弟基本可以算个话痨,吃饭的时候不说话会憋死,于是,父亲和她边吃边聊,谈笑风生了许久。这也对他的心灵造成了一点创伤。

    吃完饭后,父亲带着锦兄弟去了西厢,锦兄弟提出想进妹妹的房间,妹妹的房间一般都上着锁,不会轻易让人进去,至少他要进去须得先述清理由,从父亲那里拿到钥匙才可以,但对于锦兄弟的好奇,父亲二话不说就给她开了门。这更是对他的心灵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锦笙在相府中玩到申时三刻,捉摸着时辰不早了,便同安秉容和安怀袖告辞。

    安怀袖本在房间里看书,被安秉容身旁的小厮传了话后,赶着去送,才走出房门,身后就有一名小厮着急忙慌地从他旁边掠过,他微皱起眉,一把拉住那小厮,温训道,“府中不可疾驰,出了什么事?”

    那小厮指着正门的方向,气喘吁吁道,“夫人、夫人回来了!走的侧门!”

    “回来了就回来了,这么慌张做什么?”安怀袖皱紧眉,心里总有种特殊的预感,一瞬间将他的心吊起,但又说不清楚为何。

    小厮挠着头,也皱起眉,“老爷吩咐,夫人若是回来了就立刻通知他,去晚了要挨罚!少爷,那小的就先走了!”语毕,他依旧不顾府中条例,跑了起来。

    安怀袖的眉蹙得更紧,也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前院,锦笙还拿着一柄精致的玉如意反复看着,她不敢拆房间里的礼物,生怕安夫人发现之后会追问父亲,她只拆了一两个,在盛情之下拿走了这柄玉如意。

    她站在前院的小鱼塘边上一边喂鱼一边等着安怀袖,安秉容站在她旁边陪她。

    “老爷!老爷!”小厮气喘如牛,俯身哈赤哈赤地喘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他道,“老爷,夫人和少夫人回来了!从侧门进来的!”

    “!”锦笙一怔,进而抬眸看向安秉容。

    “你先走罢,我去迎。”安秉容镇定地冲锦笙道,“你哥那里,我去和他解释。”

    锦笙点点头,正要转身,安秉容又皱皱眉头拉住她,“你方才说的案子……我忽然想起来一宗。多年前失踪了一名朝中大臣,乃是三品御史,颇得陛下重用,后来不知怎么就失踪了,至今杳无音信,不知是死是活,如同人间蒸发。”

    被他这么一提,锦笙也猛然想起这桩案子。

    她刚来汜阳和哥哥在花月妍相聚时,哥哥不就谈到了这桩旧案吗?时隔九年的旧案,尸骨不存,背景空白,且死者还是景元帝跟前的重臣,她只需要安插个证人,便可以把人命顺势推到霍奕的身上。

    锦笙沉吟着点点头,随即又回过神,转身要走。

    刚踏上正门口的台阶,便听见了脚步声,紧接着身后传来了安怀袖的声音,“锦兄不和我告别就要走了吗?”

    问话里,有一丝不易捕捉的颤音。

    锦笙的脚步停住。

    “为何锦兄会害怕见到家母?”安怀袖望着锦笙,觉得有个自己想不到却又应该很明显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目前为止,他是匪夷所思的,只是莫名地就不愿意她现在这么溜了。

    锦笙垂眸轻嗟了口气,转过身来,“安兄告辞,小弟下次再来拜访。”

    “等等!”安怀袖急切地喊道,“锦兄还没告诉我,为何害怕见到家母?!”

    “思蘅!”安秉容皱眉呵斥他。

    安怀袖怔住,垂眸嗟了口气,他收敛住些情绪,有些苦恼地扶住自己的额头,低声道,“我不明白,但是我总觉得,我要是就这么不明白下去……好像会错过些什么。”

    锦笙微微拧起眉,没有回头,“下次,下次小弟就告诉你。”

    “为何不是这次!?我现在就要知道!”

    “思蘅!你给我住嘴!”

    身后有渐近的脚步声,没有注意到。

    “……站住。”

    这一声轻得像是在讲悄悄话。

    陷在僵局中的三人皆是一震。

    早些年林娴玉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刚嫁人那会儿,她还是个活泼灵动的妇人,与人说话总有嚣张娇蛮的气势。

    经年累月,被寺庙的香火熏衍得温柔了。

    “站住……站着别动……你别跑……”一声催着一声,就像是一个疯子在嗔痴地诱哄一个半梦半醒的孩子那样,旁人招惹不得,唯恐惊了她,惊了她正哄睡着的孩子,她就会发了疯地咬人嗜血。

    那种小心翼翼的脚步声逐渐离锦笙近了。

    她依旧低喃着,不敢间断,不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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