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倒觉得我会肯信你?” 王药默然了片刻:“那就看你了。” 这几个月,她在王药身边布满了人,他诚然都知道,不过也确实没有任何事情让她起疑。但说完全放心他,好像也没那么容易。完颜绰板了脸想了想:“那必须延休带着人,和你一起去。而且,我会告诉延休,你有任何异动,就格杀勿论。” 王药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那只好随你——我反对也没有用。” 话说得狠绝,其实完颜绰早就不自觉地信他了,当然,耶律延休势必不可少,而且切切地嘱咐过了。王药很快被谪贬为并州牧,而耶律延休领军巡按南边一线,正好做一路走。 “耶律将军。”这次是王药主动示好,“进了并州,我或会有些异常的举动,要迷惑别人,你别当真。” 耶律延休可无法信他,警惕地看了一眼:“随你什么异常的举动,一来我是要事无巨细告诉太后的,二来我是要派人每天都跟着你的。” “可以,可以。”王药冲他拱拱手,摇摇头自语道,“真要有心作弄你,你还真不是对手。” “什么?!”那厢粗着喉咙问。 王药笑道:“你仔细看守着我就是,还怕我一句两句的激将法?” 耶律延休除了瞪着他重重“哼”一声以外,还真没啥办法。到了并州,两个人里外巡查一圈,看不出什么异样。耶律延休却听王药吩咐:“把并州几个州丞都唤过来。” 耶律延休一路奔波,其实累得想睡,但王药搞出的任何幺蛾子,他都得看着,然后一样样写给完颜绰。本身写字就是累人的事儿,偏偏完颜绰又不许他用幕僚做这等事。耶律延休就怕王药话多,他记不住,苦瓜着脸瘫坐在王药身后的椅子上等他和这些州丞絮叨。 王药四下一望,自己点了点头:“并州牧此前告病甚久,很多细务都是烦劳各位辛苦。我前次到并州来,本来该一并感谢的,但是上京有急难,只能顾此失彼了。望各位海涵。”还做了一个大揖。耶律延休在后面如坐针毡,觉得这家伙实在太虚伪太可恶了! 但王药紧跟着问:“今日我和耶律将军到并州四围巡查,发现到处都是水田,种的都是水稻,差不多要到收成的时候了,看样子长得不算特别好?并州一直是以种麦和粟为主的,为什么硬要改种水稻?是谁的主意?” 这话明显是问责,几个州丞都开始额角出汗,彼此互相看了一会儿,终于听见黄鼎抬头说:“这馊主意是卑职出的,原想着水稻若能一年二熟,打下的谷米味道又好,又更耐饥,还经得起贮存,所以开垦了并州城外战乱后的荒地,令百姓都种上了水稻。” 王药凝视了他一会儿,这小伙子倒也一副坦然的模样:“卑职此举实在是太过稚嫩,请州牧责罚。” 王药笑道:“谈不上责罚,你一颗好心,事儿呢,也不算办坏了。不过这一季水稻种完,还是听听农人的意见,若他们认为其他的好,就再种其他的吧。”又闲闲道:“种植水稻,最要紧的就是水,沟渠引水,万不能有失误。” 黄鼎松了一口气一般,点点头说:“这还好,从黄河的几条支流引来的水,又发挖了好些沟渠,只要黄河不旱,这里就不旱。” 王药点点头,打发了一干人走了,耶律延休道:“太后叫你到并州排查内乱,顺道把自己清洗清洗,你没事问什么水稻,还真打算做几年并州牧?” 王药摇摇头:“赶着回去陪太后生孩子,可不能呆几年。”他假作看不见耶律延休陡然变得青白的脸色,又说:“水田阻隔马匹,桑榆阻隔行军,这主意我也出给晋国赵王过。如今并州这副样子,是打算防着谁?呵呵,总不是晋国的步兵和水军吧?” 耶律延休的脸色又变了:“怎么?那个姓黄的州丞有问题?” 王药摇摇头:“主意是他出的,但是不是恶意,目前还不好说。” ☆、11.11 作者有话要说: 10点钟以后赶各种会议。。。。今天早点更。。。。作者菌这两天情绪糟糕,求各种花式安慰。。。。 完颜绰的身子越发沉重,心里的警觉与不安也愈加膨胀,手下任用的人员查了又查,宫内外的禁军换了又换, 完颜速都不得不私下里劝她:“阿雁, 你放心就是,阿爷如今就你一个嫡女, 就沣儿一个嫡亲外孙子,我不护着你们还能护着谁?” 完颜绰平静了两天,但是第三天, 她又被一件重要的事触怒, 虽说在朝堂上一言不发,回到宣德殿后殿, 却登时发了大脾气, 那脸色之难看,砸东西声音之响亮, 连殿后养的鸟都不敢鸣叫了,猫猫狗狗的更是看着她都绕道走。 阿菩颤抖着从她手里接过一沓纸条, 瞄了一眼:上头书写着字迹工整的诗行,用语古雅,她也不大看得懂,但是诗行最后无一例外注着“大晋遗民王药”六个字,她还是认得的,想来太后大动肝火,也是为这条子? “主子……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