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禩嗤笑一声,走到一边的一个位置上随意坐下,语调凉薄:“闲来无事?舅舅身为主帅,竟然也有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之前命人传来让舅舅发兵的命令,难道没有传到?” 这段时间楚胤方寸大乱,楚家军也一样军心不稳,赵禩虽然人不在这里,可下令发兵的命令是传来过的,云弼却迟迟不动,大军止步不前,把他的命令当做耳旁风。 云弼诧然一瞬,随即温和随意的笑着,没有丝毫慌乱心虚,只有坦然:“看来殿下此次归来,是特意来问罪的?” 赵禩不置可否:“舅舅这么说,看来也知道自己有罪了?” 云弼只是淡笑,云淡风轻的说:“在殿下看来,臣或许有罪,可在臣看来,臣不认为自己有罪。” 赵禩闻言,倏地眯眼,看着云弼,神色莫测,泛着冷意。 云弼依旧坦然吗,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营帐内安静许久,赵禩才忽然淡淡的问:“舅舅……为何要叛?” 第138章 从未忠于,押送回京 云弼依旧笑着,和平时一样温和从容,笑着问:“殿下想听真话?” 赵禩颔首:“舅舅若愿意与本王说真话,那再好不过。” 云弼走到赵禩对面坐下,端着一副泰然自若,很认真的看向赵禩,一字一顿:“从未忠于过,又何谈背叛?” 赵禩眯眼。 云弼忽然问:“殿下可知,臣是何时参军入伍的?” 赵禩没回答,这一点,他并不清楚。 云弼垂眸沉思,陷入了某种追忆之中,带着叹息的口吻缓缓低语:“云家自前朝落败,当年我也不过是个不满十六的毛头小子,为了重振家门只身去了北境参军,之所以去北境,是因为纵观四境,北境是战事最多的地方,而聂家军,也是秦国最勇武的军队,我在聂家军待了十几年,从一个无名小兵步步高升到了今日,虽说离不开我的军事天赋和拼死搏杀,可若没有庆王爷一开始的庇护引导和苦心栽培,没有他三番两次救我性命,我云弼早就马革裹尸了,王爷于我,有半师之宜,又恩同再造,我不可能对于庆王府的湮灭无动于衷,先帝昏庸寡恩,不管是因为庆王府的冤案,还是因为他卸磨杀驴的作为,都彻底警醒了我,从那以后,我云弼所忠于的,就已经不是他了。” 作为一个将领,他想要效忠的,不说是千古明君,可起码不是昏君,而赵鼎,说他昏庸都是抬举。 赵禩眸色暗涌,沉声问道:“所以舅舅这么多年,一直都在阳奉阴违?” 云弼笑了笑:“我做了什么,殿下其实已经都清楚了,我不为自己辩驳,只有一点,我云弼此生,问心无愧,若说有愧,那也绝对不是对先帝和殿下。” 赵禩眯眼问:“舅舅对我就真没有丝毫愧意?这么多年,我把舅舅当做最信任的人,可舅舅却和如此回报于我,你说你从未效忠过父皇,可我是你的外甥,舅舅如此待我,难道真的问心无愧?” 云弼没有任何迟疑的颔首:“我对殿下,也一样问心无愧。” 赵禩面色更冷了几分。 云弼一脸严肃庄重:“那些沙场铁血的风骨和生死与共的情义,那些浴血沙场之人所秉承的信念,先帝不懂,而殿下你也是不懂的,或许你比先帝看得长远,也更加通透,可鉴于这么多年我对殿下的了解,殿下其实也是一个冷血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一旦你登基,怕是也容不下云家了,在我看来,殿下只是赵氏的皇子,是先帝培养的继承人,仅此而已,若说别的也不是没有,可也只有在殿下褪去了这个身份,才是我云弼的外甥,我这么说,殿下可明白我的意思?” 赵禩久久没有说话。 云弼一身轻松,满不在意的样子:“话至此处,多说无益,殿下既然已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