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没错。” 房东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早年家里拆迁,卖了房套现来这当二房东。 收的钱早已经花完,突然下通知说楼要拆,这才趁乱跑了。 收钱的时候爽快、再想从他兜里拿钱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他们跟拆除公司闹的时间也不短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干耗着也不是个办法,按白纸黑字上明文规定的讲,理不在他们这边,楼早晚都得拆。 要是真能逮到楼主把事情掰扯清楚是最佳解决途径。 房东这回出现的地方离下城区比较远,属于郊区中的郊区,再往外跑几米都快离开厦京市这带了。 这晚月黑风高,树影攒动。 所有人分成三组,分别埋伏在不同地方。 63分队提前出门。 肖珩坐在三轮车上,被颠得左摇右晃。 虽然离开肖家之后生活水平急转直下,但再怎么跌,也不包括坐在一辆用红油漆写着“收废品”的三轮车上搞什么跨区追捕。 下城区地广人稀,他们马路对面正对着一片玉米地,玉米叶随风而动,飒飒作响。 音浪唱片新签约乐队主唱,未来的歌坛巨星陆延坐他对面,倒是没觉得这事哪儿有问题。 晚上风大,陆延出门前套了件外套,被风吹得半眯着眼打瞌睡,也留意到车上写的三个大字:“……收废品?” 伟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别看了,这就是一辆废品车。” 陆延眯着眼说:“哥,这回挺有创意啊,是最近业绩不好?上回明明租的还是辆私家车。” 伟哥边开电动三轮边说:“没钱啊!这个月工资寄回家一半,用到月底就剩五十了,哪租得起车。” “……” 张小辉坐另一边,他正抓紧时间复习麻将规则,虽然牌技还是离奇,勉强能上桌凑个数。 陆延看着头疼,出发前说:“小辉,你这样玩一晚上得输多少钱?”陆延又说,“这样,我教你个招……” 张小辉眼睛一亮,以为陆延要教他什么绝技:“是什么很厉害的大招吗。” 肖珩也侧目,心说肯定不是什么正常路数。 “还算厉害吧。” 张小辉屏气凝神,等待后文。 只听陆延说:“换牌会吗。” “这招专业术语叫龙头凤尾。”陆延说着简单用手边的空瓶盖做示范,他手指长,惹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看他的手还是去看他手里那枚瓶盖,“除了技巧之外,第一,胆子要大,第二,表情和肢体动作要自然。” 陆延整套动作过于娴熟,平时应该没少干这事,嘴里讲述怎么换牌的注解完全跟不上他的动作。 陆延见他们一副呆愣的样子,松开手,把瓶盖往上轻轻一抛,再反手接住:“学会没有。” 张小辉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出老千吗!” “是啊。”陆延坦坦荡荡。 “……” 肖珩笑了声,问他:“你这都是哪儿学的。” 陆延:“生活所迫。” 陆延这一手牌技是从霁州带过来的,以前在酒吧候场太无聊,被乐队其他人拉着玩。刚开始陆延总是输,直到后来发现除他以外全是老千。 来下城区之后情况也差不太多,牌桌上总有几个手脚不干净。 张小辉虽然是个下城区住民,但胆量和水平实在有限,考虑再三后还是低下头老老实实啃规则:“不了不了,我觉得做人还是得有尊严。” “逗你玩的,”陆延把瓶盖扔一边,逆着风说,“没让你真出老千,要是在桌上遇到你就小心点,别到时候让人坑了都不知道。” 张小辉压根没想到这一层。 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愣愣地哦一声。 陆延没再多说,往后仰,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看了会儿夜空。 风刚好从他背后涌过来。 肖珩却是早就猜到他要说这句话,跨两步做到他边上去的时候说:“就知道你要说这个。” 陆延看他一眼,慢半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也笑了:“……这么了解我?” 肖珩心说,能不了解吗。 陆延这个人永远都不会让人失望。 他知道所有可言说的、不可言说的规则。为达目的,哪些能忍,哪些忍不得,但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做不得。 ,心里永远都有杆秤。 他一脚陷在淤泥深处,头顶却是星光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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