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手劲小,但气势却不小,一副“给老子别动”的架势。 这男人今天出门拜访翟老人家,穿得比平时正式,每次看他穿衬衫陆延总能想到“衣冠禽兽”这四个字,男人被黑色衬衫衬得眉目冷峻,低头看他时敛下眼底的光,不动声色地纵容他。 陆延伸手勾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再低下来一点。 说话间,肖珩后背蹭到墙上的开关,头顶的灯霎时间亮了起来,他眯起眼,两人迎着模糊的、刺眼的光线接吻。 在无数次实战中,陆延进步得很快,不再是那个被恶意逗弄几下就会脸红的怂包。他轻巧地用舌尖挑开屏障,湿润的,暧昧的,所有气息都交织在一起。 陆延这会儿才有几分在舞台上没脸没皮的姿态,唇齿吸吮间,他松开掐着男人下巴的手,手落下去,手指微动,把肖珩身上那件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 衣衫敞开后,陆延的手直接触上男人的滚烫的肌肤。 “不是想干我吗。”陆延说。 或许因为明天就是进棚录制的日子。 或许是想到即将有两个月见不到面。 这晚他们做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疯狂,衣服一件件散落在地上,最后陆延重重地跌进床里,他们不知疲倦地在对方身上留下汗水和印记。 楼里隔音不好,陆延的声音压抑又克制,压得很低,他低着头,整片脊背都绷紧了,嶙峋的蝴蝶骨像藏在背后的翅膀,实在受不住了才从唇齿间溢出一点破碎的声来。 事后。 一地凌乱。 肖珩衣冠不整地坐在电脑前,边抽烟边敲代码。 陆延曲腿坐在床上,毫无睡意,他手里捏着个录音笔,摁下开关。 室内没什么声音,却仿佛能把空气里缱绻的气味都录进去。 打开窗通风后,窗外隐约传进来张小辉念台词本的声音,还有小年妈妈时不时的呵斥声:“一加一到底等于几?!” 这些零散的生活琐事被悉数收进录音笔里。 这其中最清晰的,是键盘声和男人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夹着烟的呼吸。 陆延平时总拿它收集素材,有时候写歌没灵感会拿出来听听。 买第一支录音笔那会儿还在霁州,他几乎录遍了霁州的大街小巷,后来最常录的地点是酒吧储物间,夜深人静时录自己的呼吸声。然后想着,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陆延断断续续录了几段。 肖珩敲几行代码,抬眼看他:“东西收拾完了吗,还不睡。” “……过会儿就睡,”陆延:“我录会儿音。” 陆延说完后,房里安静一会儿。 肖珩突然叫他名字。 “?” “我喜欢陆延。” “陆延是我老婆。” 录音笔上呼吸灯闪烁。 陆延的心脏跟着呼吸灯一起跳,他掩不住心跳,把脸埋进膝盖:“……乱说什么,谁是你老婆。” “都戴了我的戒指了,你不是谁是。” 肖珩不是没听说过陆延玩乐队那会儿男女通吃的历史,四周年演唱会上在台下狂喊‘陆延我爱你’的男粉也不少,他想到这又说:“比赛期间要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找你……” “这种情况……”陆延想说怎么可能发生,哪儿那么多跑来找他表白的乐手,但转眼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让他滚蛋。” 陆延故作头疼:“人气高没办法啊,我刚出道那会儿还有个外号,叫少男杀手。” 肖珩:“杀手,你也想试试去世的滋味?” 这无名飞醋吃得,陆延笑了半天:“你醋王吗你,对着空气也能吃。” 十八号,晴天。 陆延提前收拾好行李,他出门没那么多讲究,箱子里就放了几套衣服和简单的生活用品。最大的一件行李是肩上背着的那把琴。 李振叫的车停在七区门口,陆延刚走出去,车里就探出来三颗脑袋,其中最绚烂的那颗笑着说:“大哥,走,我们拿冠军去!” 陆延也笑了:“走。” 李振坐副驾驶:“你家那位没来送你啊?” 陆延把行李箱往后备箱里塞,又把后备箱盖上:“我没让他下来。” 送什么送,矫不矫情。 陆延不习惯送别的氛围,再说想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他只管往上冲,身后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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