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忙了这么多天,他跟刑炎的事也就一直搁置着。但秦放陪华桐在走廊椅子上一天一天空坐的时候,也想了很多。 这样的环境像是能够沉淀人的心境,让人自动筛掉浮在表面的情绪,能够思考最本质的那条线,从根本上去琢磨问题。 这几天秦放时而放空头脑和灵魂坐着发呆,时而去琢磨他和刑炎。研究他自己,研究他的想法他的感情,也琢磨刑炎。去想刑炎的经历,想刑炎的性格,想他俩从最初到现在的每一天,捋刑炎说过的话。 这是段很好的感情,这一点秦放从来没怀疑过。 但这也是一段踩了秦放雷区的感情。 他从最开始就把话说在了前头,秦放对人向来真诚,他也要求同等的真诚,一切的前提都是它。 可刑炎没给他这个。刑炎给他那么那么多爱,那么多甜蜜的梦,但是刑炎偏偏就没有给他他最在意的这个。 那依然是秦放喜欢的人,真的喜欢,太喜欢了。秦放希望他闪耀,希望他飞得高,希望他人生没有遗憾。秦放曾经也一直期望那里有自己。 还是他天真了。 但是谢谢。 抛开一切,那是他炎哥,对他的好是实打实的,秦放的快乐也是实打实的。这声谢他得当面跟刑炎说,刑炎绝对值得起这声谢。 他们见面那天,谁都没提前约谁。 是个阴天,没有太阳。秦放早上起来换了衣服,送简沐阳去了补课班,然后直接开车去了小楼。他没给刑炎打电话,直接去的。 大门没锁,秦放把车开进去。 悠扬绵长的调子传进车里,秦放熄了火,下了车。顺着声音找,秦放抬了头。 刑炎坐在楼顶吹口琴。 二人对上视线,刑炎没停,吹的是去年秦放跟他回家,有一天傍晚两人坐公交出去吃面,那天刑炎摘了片叶子,当时吹的那个他们老家的童谣。 秦放仰着头对他笑了笑,刑炎垂眼看他,同时吹口琴。 秦放从阁楼爬出去,也上了房顶。他走过去坐在刑炎旁边,安静地听刑炎把调子吹完。两个人都坐在楼顶的边沿,垂着腿,看着院子里刑炎给秦放恢复的记忆和美好的一切。 头顶是一片厚厚的云,不是乌云,只是因为太厚了显得有一点点的灰。院子里那棵樱桃树还活着,竟然已经稀稀疏疏挂上了浅粉的小果子。 秦放看着那棵矮树,开口轻声说—— “炎哥,聊聊吧。” 第60章 秦放说聊。他说完转头去看邢炎, 邢炎穿了件薄薄的运动外套, 风从身后吹过来, 衣服就贴在邢炎后背上,他真的瘦了不少。 邢炎两手拄在腿边,一只手上虚虚地握着口琴。他看着前方, 袖子被风吹得朝前鼓了起来。 典礼过后他俩见过两次,第一次没能好好说话,秦放动手打了邢炎, 之后转身走了。第二次俩人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 看了彼此几分钟,互相给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又各自走了。 这回终于安安生生都坐在这,隔着很近的距离, 能够安静平和地聊聊天。 秦放问:“你一直说要和我聊,你想聊什么?” 邢炎声音低低的, 还是秦放很喜欢的声音。他说:“对,想和你说说话。但你现在这么问我,我又有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秦放笑了下, 说:“那我问吧, 我问你答。” 邢炎点了头,说好。 秦放想问的应该是张口就来,可到了现在竟然也觉得不知道从哪句开始问。气氛实在是有点僵,感觉他们中间有了层透明的膜,之前的亲近隔了一层, 竟然谁都起不了这个聊天的头。 这样有点尴尬,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过会儿却又同时笑了下。秦放笑着摇头,叹了口气说:“哎搞得我真不自在。” 邢炎也在笑,淡淡的笑意挂在他嘴边,却没进眼里。 都笑了这一下之后感觉松弛了不少,秦放向后拄着胳膊,仰了点身子,问:“你从最初就没想和我一直在一起……对吧?” 秦放开口就冲着重点来了,一点缓冲都没有,这很符合他的风格。 邢炎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没有否认。 秦放笑了下:“所以分手是你最初就定好的结果?认认真真谈一场,然后分开?” 他问得是很平静的,不激动,也不是质问的口吻,就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