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手背上遭筷子敲了一道,段黎明抬起头看着舅舅,委屈巴巴的。 段宜年看了眼楼梯口,没人,楼上也不见有什么响动,时间已经不早了,吃完早餐就该去上班了,而且宋淼搬过来这段时间每天都是最早起的。 段宜年微微皱眉,心里有点懊恼,怕宋淼是因为反应过来昨晚的事觉得不好意思。他支使小孩儿上楼喊宋淼吃饭,又补充一句:“进门前要先敲门。” 阁楼上安安静静的,不闻一丝响动。段黎明纳闷:难道淼淼老师今天赖床了? 他站在宋淼房间门口,老老实实地敲门,好一会儿过去,里面愣是没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门没反锁,段黎明推门进去,看见宋淼蜷成团缩在床上,他打趣道:“淼淼老师,再不起床上班就迟到啦!” 宋淼没应,段黎明爬上床沿去看,被吓了大跳——只见宋淼一张本就白皙的面颊此刻透着病态的苍白,额头也淌着细汗,粉色的嘴唇褪去血色,裂了一条细细的伤口。 她的眉头紧紧的蹙着,哪怕闭着眼也睡得很不安宁。 段黎明没见过世面,他看得出来宋淼不舒服,但是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他溜下地,蹬蹬蹬往外跑去,趴在二楼和阁楼之间的栏杆上朝下面喊:“舅舅!你快来,淼淼老师不舒服!” 段宜年腿长,几步迈上楼,速度非常之迅速。段黎明于是又哒哒哒地跟在后面进屋。 一室明亮中,宋淼安安静静地蜷着。段宜年站在床边,伸手去探她前额的温度。 热烫得惊人! 应该是受了凉导致发烧,段宜年看一眼大开的窗户,叹口气,心道:这么大个人了,还不如段黎明能照顾自己。 他试着喊了宋淼几声,但是宋淼烧的厉害,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醒过来又昏睡过去。 家里有体温计,也有应急的常用药,但是眼下宋淼整个人都是烫的,应该送去医院输液才行。 段宜年下楼从自己衣架上取了一件保暖的厚呢子大衣,将宋淼整个人裹得密不透风。 段宜年要带宋淼去医院挂急诊,医院和一小不顺路,但小孩儿也很担心生病的淼淼老师,主动说可以自己来回,不用太担心。段黎明一切收拾妥当,手里拎着装着还没来得及吃的春卷,和舅舅一起下楼了。 古街这边都是铺子,营业时间比较晚,所以这个点人不算很多。段宜年双手放在宋淼后肩和膝窝,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宋淼平时看得出来纤瘦,但体态很匀称,并不会让人觉得瘦过头了。刚刚段宜年抱她时,以为会花五六分气力,但起身那瞬间还是因她轻盈的体重吃了一惊。 太轻了,抱在手上的感觉虽不膈手,但总觉得轻飘飘的,让人心疼。 早高峰路上车多,等火急火燎赶到了医院,结果找停车位又花去许多时间。一路折腾,挂上急诊时段宜年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过来给宋淼开输液药剂的医生是个大叔,他笑眯眯地拍拍段宜年的肩膀,宽慰道:“年轻人,不用太担心,你女朋友输完液就能退烧了。” 段宜年客气地说声谢谢,没有反驳解释,他认为没有必要。 宋淼脸色苍白,闭着眼陷在病床,小小一只,就像易碎的花瓶一样,需要呵护。段宜年替她捏好被角,调慢输液管子的速度,然后拿起手机去外面给队长打电话请假。 医院的走廊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不好闻,段宜年不喜欢。因为姐姐当年出事故时频繁来往医院,导致他现在闻到这个气味就有些反胃。 他下楼,找到一块开满桂花的地方,花香遮掩了医院原有的味道。 他给队里打完电话,暂时先请了上午的假。刑侦中队队长的人是段宜年父亲的好友,听闻从来不早退迟到、出现场随时都冲在最前面的人要请假还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挂了局里的电话,他握着手机,略一思忖还是觉得越距给宋淼请个假。一是因为宋淼现在还昏迷着,刚刚出门急,又赶巧忘记给她的手机带出来了。 上次处理段黎明打架的事情,留了级部主任的电话,现在正好用得上。 段宜年翻出号码播过去,电话嘟嘟——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那头有些嘈杂,广播声音很响应该是在做早操。 段宜年很客气:“主任,您好!” “啊,您好。”那头有点讶异,“你是一班段黎明同学的家长吧,请问是有什么吗?” “我想给宋淼老师请个假,她今天发烧了,现在在医院。”段宜年说。 “啊,好的,发烧了就先休息一下。”级部主任准完假,突然觉出点不对的意味,慢慢张大了嘴巴,“等一下,您不是给段黎明请假?您刚刚说是给哪位请假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