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血流成河……” 张秉均的面皮抽动了一下,这件事情即便过去了几百年,对他来说,却好像就发生在昨日,是他抹不去的黑色记忆的一部分。 他的鼻尖似乎还能闻到那浓郁的血腥味,还能看到那条被染红了的河流。 也是他迟了一步。 万婉阁看到张秉均脸上的表情,心中只觉得畅快无比,张秉均现在就已经难受上了,等她把那件事情说出来,张秉均还不得难受死? 她眼睛亮晶晶的,“因为这件事情,破元观自此与各大门派决裂,矛盾升级到不可逆转的程度。” “是这些门派忌惮破元观的实力罢了。”张秉均嗓音淡淡。 但看他的样子,依旧是朗月清风、云淡风轻,仿佛谪仙。 万婉阁单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即便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也忍不住为这个人心动。 张秉均不知道自己冷淡的态度反倒又让万婉阁心动了一回。 他也是实话实说,再大的矛盾在利益面前都算不上矛盾。 破元观虽然为他所创,却不是他一个人的一言堂,而正道所要面对的,还有那虎视眈眈的魔道。 正道各大门派之间,即便有矛盾,却也并非真的不可挽回。 只有他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也只有他在面对这些利益,面对魔道这个外在威胁的时候,更在意那五十八名弟子的身死。 这其中还不包括更多弟子轻伤、重伤,其中就有他的记名弟子张一元。 天赋卓绝,原本被他看好用来接班破元观的弟子在那次战役中身受重伤,人差点就没了。 那些人倒也了解他的秉性,做了那样的事情以后,心虚得厉害,都觉得他不会轻轻揭过,回去以后反倒自己害怕起来。 万婉阁脸色一僵,又觉得自己这边的人窝囊,又忍不住崇拜张玄静的厉害。 心绪摇摆之间,逐渐的,她就想起当年那群老家伙一提起张玄静就瑟瑟发抖的样子,诸多细节,诸多恐惧,心底竟渐渐生出一种隐秘的不为人知的骄傲和说不出的甜蜜。 张玄静就是这样厉害,就是这么一个人人都要称颂仰望的天之骄子,这是其他所有人都比不上的。 起码在她有限的人生中,她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能够比得上张玄静一根手指头。 她几乎是轻叹着说道:“特别是你,他们怕你记恨他们,怕你大开杀戒,到时候他们就没了活路。” 张秉均眉目不动如山,好像这是应有之理。 其实本来无论是按照年龄排辈还是按照资历论长,跟那些个老家伙相比,张玄静都只能算小辈中的小辈,末座后的末座。 可修真界不论这些,只看修为,只论实力。 这样一个在修真界各大前辈看来还算个毛头小子的人十几岁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座小山压在了他们的头顶上,又过了几年就成了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差点没把他们给压垮了。 实力不如人,还狠狠得罪了对方,对方又不是个好性儿的,凡事也不爱讲规矩,他们可不就慌了。 张秉均听到万婉阁说这个话,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们会害怕他是事实,后面想要抢占先手,先对他出了手也是事实。 他也不会为他们开脱,但他也没有就着这个话题展开太多。 可能是在万婉阁回忆往昔的时候,他骨子里属于张玄静的那部分苏醒过来,一个平庸的人往往看不到自己的平庸,还往往会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特殊最厉害的那个,一个打小就优秀得不得了的人也不见得会觉得自己多优秀,在张玄静这样的人眼里,无论是修炼还是处理俗务,他们都会有一整套的井井有条的方法,同时刻苦自制,这种天赋往往还超越来他们修炼的天赋,所以他们往往不会觉得自己真的有天生占了他人一头或者天生比别人聪明这种想法,看到别人庸碌,也经常会觉得对方是没分清轻重缓急,没有坚定的目标,自然也没有成套的做事系统。 这样的想法致使张秉均有心想说什么拖延一下时间,却也有些搭不上话。 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夸的,万婉阁额外说的那么多话对他来说已经是超值发挥了。 万婉阁见张秉均不搭话,以为他对她的夸奖并没有任何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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