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战关键,就是王浚。只有杀了此人,才能解并州之围。”奕延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否则十五万大军压境,要折损多少才能获胜?” 江应和刘恭都闭上了嘴巴。他们又何尝不知,并州将要面临的局面呢?这一仗,怕就是主公的官渡之战。胜了,能称王称霸;败了,则身家俱丧!若是能杀了王浚,的确能起到釜底抽薪,一击致胜的作用。只是,太险! “冠军侯八百轻骑,就敢奔袭百里,斩杀首酋过当。张文远八百逆勇之士,亦可退东吴十万大军。如今我有精骑二千,又是诈降,怎能不搏上一搏?”奕延站起了身,微微握住了拳头,“主公于我等之恩,正当今日报之!” 江应本就是士人,当然知道他说的战例,哪个不是扭转乾坤的关键一战?而刘恭这样级别的武将,也学过不少兵书,听到这两个名字,只觉血都燃了起来。噌的一下,他站起身:“末将愿肝脑涂地,为主公诛杀王浚!” 江应迟疑片刻,终是道:“此事还当禀报主公……” “来不及了。”奕延眼中闪过一丝难查的动摇。何止是来不及,若是主公知晓,真的会让他行险吗?但是这次,就算主公要阻,他也必须去做! “刘恭,你率百人前往邺城,我要你取来一物……”奕延细细吩咐过后,又扭头对江应道,“江司马,冀州就托付于你了。一旦王浚大营兵溃,速速发兵常山,夺下井陉!” 他的话声顿了一顿:“还有,若是主公来使,替我向他请罪。就说末将,必不会负主公一番心血。” 这话在悲壮之余,透着刻骨赤诚,说得江应眼眶都热了起来,哽声道:“此战凶险,将军务必小心!” 话已至此,哪还有回转余地?两人都领了军令,下去操办,唯留奕延独坐帐中。目光在这住了数月的军帐中转了一遭,落在了里间榻上。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面上多出几分惆怅,几分哀伤。似是犹豫片刻,奕延终于还是迈步,走到了榻边,伸手一探,从床头摸出了个小小木盒。 手指在极为光滑,可照人影的盒盖上轻轻拂过,奕延打开了盒子,取出了里面珍藏许久的东西。那是枚佛像,小巧玲珑,眉眼生动,就如昙花初绽,不染尘俗。 那是他本该送出的东西。送给心爱之人。 深深吸了口气,奕延截下一段丝绦,系在佛像之上,反手带在了颈间。温润无暇的白玉,滑入衣襟,落在了胸前,紧贴皮肉,瞬间染上了体温。伸手在胸口按了一按,奕延不再耽溺,大步向帐外走去。 第二日,两千骑护着魏桐来时的车驾,向幽州而去。一支百人轻骑,也出了冀州,快马奔向魏郡。 不到一日功夫,这支小队就入了邺城,没有任何阻拦,直直闯进了太守府。 王屏这些天还在焦虑东海王身死之事,更担心他那从叔王衍会不会受到牵连。此刻听闻下人禀报,刘营正参见,不由一愣。这人不是奕延的心腹吗?怎么突然从冀州跑回来了? 不见不妥,王屏虽然厌烦,还是整了整衣冠,矜持道:“命他进来。” 带着佩剑,穿着鞋履,刘恭大步走进了王屏的书房,也不管他惊愕神色,拱手道:“奉我家将军之名,特来向府君求取一物。” 王屏睁大了双眼:“求,求什么?” 他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抖了起来,像是洞中之鼠,嗅到了猫儿气息。 刘恭不答,电闪也似抽出了长剑。银亮寒光一闪,血花四溅,咚的一声,斗大头颅坠在了席上。 也不管旁边侍女的惨叫,刘恭弯腰,拎起了那颗人头,冷冷道:“借头颅一用。” 第267章 独闯 自军令发出之后, 梁峰日日都在等冀州回信。王浚大军几日之内就能抵达幽并边境, 分秒都容不得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