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真身的大好机会。如此良机怎可错过? ※ 昨夜一战打的顺风顺水,却也并非不费吹灰之力。梁府正兵不过一百五十人,加上部分参加过守城战,有些战斗经验的辅兵,也只凑齐了两百之数。用不这些步卒冲三千精骑的大营,就算对方炸营,也是件相当费力的事情。 然而一夜鏖战,兵士们丝毫没有疲态,实在是昨夜那番神迹太让人震惊。就算是最老成持重之辈,也要忍不住热血沸腾,甘愿效死。更何况这群受足了梁峰恩惠的家兵。 也正因为自家将士气势如虹,奕延才放胆让他们追出了十里。自己追个十里,对方跑的只会更远,而想收拢这些狂奔一夜,精疲力竭的溃兵,就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了。如此一来,就算偏师回援,也能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缓冲余地。 更何况……看看那群跪在营地之中,被绳索捆缚,正在瑟瑟发抖的匈奴降兵,奕延觉得,那队藏在壶关的偏师,未必敢挥师来犯。这次匈奴会派五千骑攻城,应是打定主意,试探上党是否安稳。若是一团混乱,便派兵直取;若是城坚不克,则可骚扰四里,并在司马腾来援之前,快速撤兵。 报着如此目的,又因“神迹”损兵过半,那队偏师又怎会犯险攻城?尽快收拢残兵,撤回离石,才是最佳选择。 然而想是这么想,当看到主公的车架驶出城门,向匈奴大营而来,奕延还是唬了一跳。快步迎了上去,他半跪在地:“主公,敌军尚未清缴,你怎能以身犯险?!” 看着面前浑身血污,神情紧张的青年,梁峰微微一笑,俯身扶住了他的手臂:“伯远以一当百,夜战克敌,一举平定潞城之危。我只出城一迎,何足挂齿?” 那只纤白无暇的手,毫不介怀搭在他沾满血污的手臂之上。奕延眼中一热:“若无主公妙计,又何来这场大胜?” 真正的得胜的原因,是个不能外露的秘密。主公如此来迎,就是把大半功劳都推在了他身上。奕延知道,主公信他。然而每一次,他都会发现,主公施予的,远远超过他所奢求的极限。 “这便是将遇良才,缺一不可了。”梁峰粲然一笑。 这时,梁府家兵已经全数跪倒在地,口称“郎主”的有,叫“主公”的亦有,甚至还有些开始宣叨佛号。昨夜一战,让他们彻底相信,自己投效的是这个世上最受上天眷顾之人。还有那位站在佛子身旁,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宛若金刚一般的营正。这才是能带给他们胜利和希望的人! 并未松开奕延的手臂,梁峰提高了音量:“此战,你们皆有奇功。这一城百姓,四野黎庶,皆因你们而活。无愧我梁府勇锐之名!” 这声赞叹,比百万赏钱还要让人激愤。哪有迟疑,所有兵士齐声呼道:“主公威武!勇锐万胜!” 这是梁府部曲的惯用口号,百余人同声高喝,声震四野!虎狼一般的凶猛兵将,跪伏在那位玄衣宽袍的俊美男子足下,就最最虔诚的信徒,最最驯服的奴仆。似乎连血和火,都为那玉人屈膝。 在如同怒浪般的呼喊中,匈奴降兵颤抖着垂下了头颅,而刚刚获救的百姓,则哭喊诵唱着佛子之名。宛若麦浪,所有人都伏在了尘埃之中,膜拜顶礼。 唯有奕延,一动不动,立在梁峰身侧。 被人当做唯一的寄托崇拜,并非是首次。但是这么多人跪在脚下,齐声哀求,依旧让人颤栗。梁峰的手微微收紧,握住了奕延的手臂。就算是欺世盗名,他也要继续走下去。城下那些民夫的血还未干,还有更多百姓等着他赐福保命。不论为了哪样,他都必须走下去! 就像一块火炭抓在了臂上,奕延微微垂眸,压下那股翻腾的情绪:“主公,一夜操劳,你该回城休息了。” 休息还是其次,快些让主公远离这个危险场所,才是他最迫切的希望。 听着对方的劝慰,梁峰不由放松了少许:“若比操劳,你可远胜与我。先收拾战场,把战马和流民安置妥当。防备匈奴偏师回兵袭城。” 再怎么推测对方行踪,也不能不防备意外情况发生。城外这一摊子,还是要尽快搞定才行。 奕延颔首,又道:“降兵共有六百七十余,要坑杀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