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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


黄土高台,找了个幽暗又暖些的地方待着,望着台下人声嬉笑,黄色火光招摇,好像回到了梁州,胡衣舞娘变成了红情坊舞伎的模样,所思悠长……心有所念,遥不可及……

    北歧果然如你所说,豪放广袤,星辰格外亮。不知道,你和我,是否在看同一片星空~

    鱼奴望着这满目星河不禁沉迷,取了笛子!

    这样好的夜色,怎可没有乐声相伴!竹笛清音,聊以慰藉!

    关山月的苍凉韵调伴着悠悠笛声格外悲凉婉转,被风带着飘向远方。

    许多人朝高台上望着,有人驻足,有人匆忙而过。

    正是吹奏之间,鱼奴察觉有人朝高台而来,便收了笛子,好奇的看着他。

    “兄台所奏曲子可是关山月?”那人声音耳熟。

    “正是!”鱼奴说着,紧紧盯着他:任大人!

    一刹间心中开怀,转眼离开梁州一年多了,孤零零一个人漂泊,好似半生之长,总觉得过去之事像是许久之前的事,见到梁州故人,心中欣慰,尤其这么个本就少有牵扯的故人,可未及寒暄,鱼奴又收了笑容。

    想起,他与示剑山庄关系匪浅呐!示剑山庄与肃王府又关系匪浅,他会不会知晓我师父的事?印玺之事?还是假装不认识的好!

    “宋姑娘!”意随打量了好一会才认出来,几乎不敢相信。都说她死了,他为此惆怅许久,没想到,她如今好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真是,雨后初晴,柳暗花明,失而复得……

    “我不是宋姑娘,大人认错人了!”鱼奴说着,声色清冷,拒人千里。

    “是了,你是小鲜官!”意随说着,忍不住笑意挂上嘴角。

    鱼奴转身欲走,意随上前拦住:“你别走。”意随轻轻一笑:“萍水相逢,是我认错了人,敢问公子贵姓?”

    “我姓杨。”鱼奴说着,不解的看着意随。

    “杨公子,冒犯了,我去年十月只身一人从梁州而来,久未有梁州音讯,见公子与故人相像,这才失礼,还望公子见谅!”

    “好说好说!”他这般客气,鱼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听他此言,忆起他往日举动,应该也不会知晓那些事。

    意随很是认真的自报家门,两人好一番寒暄,又是感伤,又是失笑。

    意随的话都比以往多了许多,他问起鱼奴过往,鱼奴轻描淡写而过。

    “大人怎么来了勒邑!”鱼奴问着,不知道离开梁州这一年,梁州故人何如?

    意随叹息,梁州党派倾轧甚重,他又不愿与相府幕僚为伍,一心想离开梁州,便请命来了歧地。客居勒邑近半年,久未闻丝竹之声,好在勒邑有月色星空为伴,聊以解闷。

    今日就着夜色星辰,朝这勒邑旧点兵台而来,遥闻笛声清幽凄怆,故人故乡思情顿生,便前来一探。

    “这里曾是旧北歧白将演兵的台子,物换星移,如今只剩黄土垒垒。”意随感叹着,鱼奴望着这高台,遥想当年壮景,师父少年之时,一定也曾在这里笑着望着高台上的父亲,威风凛凛。

    师父,我带你回北歧了,回到你曾停留过的地方!鱼奴迎着夜风,发丝被风吹着,欣慰的笑容浮现在她明媚的面容。

    意随望着她,笑的像个孩子,鱼奴也笑,飘着的心,渐有安稳之感。

    两人坐在高台上,鱼奴静静听着这一年梁州发生的事。

    泾溪山之乱已经平定,林江勇闯泾溪山匪窝,顺利招安泾溪山水寇,立下大功,奉诏回梁州,御赐了官职,又做了顾相的乘龙快婿,一时春风得意!

    安丰的腿恢复的很好,已经行动如常,做了皇城司亲从官,与孙夫人琴瑟和鸣,有孙夫人□□,办差也妥帖许多,很得圣心,眷梅姨娘还是老样子,总是病着,绾绾贵为祁王妃,诸事和顺。

    “姐姐有了身孕,过不了多久,我便要做舅舅了。”意随说着笑了!

    大家都很好啊!那就好!不知还有谁,会记得我,记着师父?念念,应心,云乐,红情坊人事浮现眼前,雀跃在心,那是思念。不知她们安否?

    自与肃王殿下梁河畔相遇后,意随再没去过红情坊,只是曾听安丰提起过,红情坊的乐伎与一桩命案有关,尹凤客曾因此被革职,如今沉冤的雪,得入皇城司,与安丰成了幕僚,他说红情坊越发的没意思,换了掌柜,人事兴替,小鲜官也没了,孙夫人为此很是惆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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