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身后有力道猛的一推,鱼奴便跌入水中,无一大惊,伸手去抓,空空如野,她扒着栏杆不肯松开,豆大的泪珠,和着雨水往下淌:“啊!菱儿、菱儿。” 江水细浪不歇,不见鱼奴踪影,无一只觉眼中心中口中鼻中俱是酸楚,为什么,我就这么一个朋友,为什么,我杀了你们。 雨水打在阿越脸上,她也忍不住哭泣。 白雪音怔怔望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忙跳下水去寻。 那人又要故技重施,伸手朝无一推去,阿越飞身拦住,船身摇晃,水越来越深,已经漫至甲板。 阿越怨恨的望着那人,轻纱?你这个叛徒!轻纱有些怕阿越:“是她们害了碧茹。”轻纱理直气壮的说着。 船上有人喊着,快上船,快上船。 阿阮扶着慎繁赶紧上了后头的客船,宝塔和浮图硬拽着无一也上了赶来帮忙的客船。轻纱拉着阿越上了小船。 鱼奴跌入水中,一片幽暗的水包裹着,难不成丧命于此,不行,她用尽全力浮出水面,大雨打在她的脸上,模糊了视线。 她的呼喊被雨声遮住,被江风带走,水浪把她推向更远处,船上人影零乱,声响不绝,她拼命朝船的方向游,江流却将她带到更远处,水好冷,好痛,好累,好冷,游不动啊! 鱼奴顺着江流拼命的踢打着江水,江风掠过,波涛暗涌,鱼奴渐渐没了气力,恍惚起来。 雨后的深迦江,江面澄净,江水轻拍两岸,鱼奴悠悠转醒,好冷,起不来,大半的身体还泡在水里,身下的石头硌的身上好疼。 抬眼处,树影摇晃,天旋地转,鱼奴拼命往岸上挪:“有人吗,救命。”她努力朝四周看着,瞥见一个人影。 “师父,师父。”鱼奴拼命喊着,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她使劲朝白雪音爬去。 莫七日夜兼程,船行不止,终于赶到汤汝,汤汝的天阴沉着,有官兵和渔民于江上打捞,听闻昨夜大雨,江上沉了一艘船,打捞上来几具尸身,恐怕船上的人都已罹难。 莫七直觉不妥,便将船只靠岸,细打听那沉船名号,果真是慎繁所乘船只,便如五雷轰顶一般,扒开人群,却瞧见几个熟悉的身影,是阿越,她手中,那佩剑,是白姑姑的? 另一个正抹着眼泪,可不是轻纱。 “阿越,轻纱,你们怎么在这?”莫七奇怪极了。 他上前看那打捞上来的尸身,是清风楼的人!又见打捞的衣物,这不是慎繁挑的那些衣物吗? 红衣,他忽而想到,慎繁夫人,鱼奴…… 莫七只觉脚下一软,脑中,耳中嗡嗡作响。 他该早些来的,他那晚辞别任意随,便去了穹南街,那小乞丐还在,她名分瞧见慎繁绑了她,阿越什么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只他,蒙在鼓里,还被骗的团团转。 第147章 师父的故事 鱼奴再醒来已是正午,脸被砂石青草硌着,一阵阵疼痛传来。腹中饥饿提醒着她,我还没死。 她晕沉沉的,几欲合眼,不住的摇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水中都没淹死我,到了岸上又有什么好怕,不要睡,鱼奴喘着气,抓起手中野草便吃下,用力翻了个身,阳光照在脸上,有晕眩之感,我还活着…… 师父呢?鱼奴费力的爬到白雪音身旁。白雪音奄奄一息,背上晕着血迹。 “菱儿。”白雪音有气无力的说着。鱼奴嘶哑着应着:“师父,师父。” “你活着,太好了!”白雪音终于放下了心。 鱼奴费力撑着起来,看着师父受伤之处,心中好生着急,四处张望,茫茫山水,茂密草木,遮阴避日,不见人烟,只不时有几声凄清鸟鸣传来。 她晕乎乎的费力的扶师父坐起,拖到岸边干燥处,便要去寻些吃的。 鱼奴费力的起身,她身上本就有些外伤,又经此折腾,人烧的昏昏沉沉,只觉头重脚轻,面目极热,身上极冷,又疼。我得救师父,鱼奴强撑着往山中走着。 手无缚鸡之力,也无兵器,只找些野菜树叶回来,聊以充饥。 服侍了师父,鱼奴这才检查自己的伤口。身上又脏又腥,解开衣裳,上次为慎繁挡剑所受外伤被水泡了,伤口粘住衣服,碰一碰,便疼痛难忍。 好在四月,没那么冷了,还有些日光,师徒俩才稍稍好过些,鱼奴搀着师父,一点点往山中挪。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