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奴心中冰凉,手不住的发抖。 “你去清风楼那会,莫七来了,要接你过府,进宫见石贵妃,马车就在门外,你若是执着,便攀你的高枝去,咱们师徒缘尽于此,我欠你的,我会偿还,若你想通了,红情坊永远都有你的一席之地。”白雪音说着,看着鱼奴。 鱼奴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一切,师父为何要说这一番伤人的话,她不想离开红情坊,她舍不得师父,应心,云乐,无一,念念,红情坊的一切。 舍不得自己好不容易经营的一切,只是师父眼中我便是如此?也是:“师父,我是贪慕红尘繁华,可我这颗心,装的是真心真意,对您,对莫七,对我所有的朋友,别人说我攀高枝,便罢了,您这么说,我特别难过,我从不觉得您欠我什么,是我对您亏欠太多,要不是您,我哪里知道度月山外如此光景,又怎会结识莫七、无一、金环、念念,所有人,我常常觉得我的运气好,因为我遇见了师父,才有了这一切。我一直感激您,带我见识这世上与度月山不同,感激您,这么看重我,照顾我,宽容我,您在我心里像母亲一样,您要与我断了师徒情分,鱼奴舍不得,可我喜欢莫七,为什么就不行呢,这不冲突啊。” 白雪音于心不忍,可是,清苓,我又于心何忍:“你知道吗,也许,就不该再出现一个宋菱,都是我的错,我害了疾风、怀风,现在又害了清苓,若不是你,他们也许早已成婚,我也是为你好啊,宋菱是北歧叛将之后,当年灭她阖族之人,就是绵宋的这位皇帝,若是皇帝知道你便是宋家余孽,岂会饶过,你跟他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你知道吗,你就像个看戏的,他是台上的角,你喜欢的,不过是你的想象,你知道真正的他究竟是什么样吗,清楚他的现在吗,想过他的将来吗?” 鱼奴失魂落魄的在廊下走着,无一不住的追问,这是怎么了,突然似泄了气的皮球。鱼奴看这无一,满心的丧气,我若是执着,你们怎么办。 无一跟着鱼奴一路到了坊子门口,见一马车停在不远处,鱼奴上了马车,无一正要跟上,鱼奴拦着:“不必了,我晚些回来,你在坊中多照应。” 无一笑道:“肃王莫七也真是,好了,那你快去快回。”她笑着朝鱼奴招手。目送马车远去。 鱼奴来过肃王府几回,大多是晚上,好像梦境,今日青天白日,乍然来了此处,忽觉门楣极高,府院富丽,花台水榭,山石花草,玲珑曲布,好不陌生。 下人带着她去了一处院子,沁芳小筑,这不是清苓当日所在吗。 等了好一会,忽听下人喊着:“殿下来了。” 鱼奴忙站起,看着他满面春风而来,身后跟着几个下人,手中捧着绫罗珠翠。 莫七笑着拉过鱼奴:“看看,喜不喜欢。” 他牵着鱼奴的手,希望能看到些欢喜,听说女人最喜欢这些东西。 鱼奴笑也笑不出,莫七见她如此,便遣散众人:“怎么了,这些都是我为你准备的,你不喜欢吗。” “喜欢。”鱼奴勉强笑着,心中沉甸甸的,他越是对自己好,自己越是心痛的厉害,又怕的厉害。 “今日是怎么了,你这几日不是在忙着冬祭一事吗。怎么突然来找我。”鱼奴说着:“听师父说要进宫见贵妃娘娘,这是何意,我一介民女,不懂礼数,恐冲撞了娘娘。” “不过是正好说到此事,贵妃娘娘知道是你救过嬛嬛,很是想见你一面,你试下这些衣裳首饰,明日我带你去进宫。”莫七眸色清亮看着她,这般熬着相思之苦,实在挂心,真是希望她能时时伴在身畔,那便娶了!妻子的名分,自当是要留给喜欢的女人。也算应了当日之言。 莫七在院中候着,等了许久终于见门开了,年长的嬷嬷请着莫七进去,莫七一进去便瞧见鱼奴还是那一身,月黄色布衣,脖颈处叠着绯色、白色交领,披着绯色飘带,发间露着琉华斑斑碧色纹路。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