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晨,鱼奴起的晚了,匆忙赶到师父院里,师父已经用过早膳。这会正交代许娥什么事,见鱼奴来了,便叫许娥去了。 “昨天晚上够热闹的啊!”白雪音说道。又是皇帝,又是肃王的。 “你终究是个姑娘,凡事还是为自己多想一想。”知她性子执拗,白雪音不好明说。 “是,师父。”鱼奴小心伺候着,自那个陆怀风来过之后,师父时常魂不守舍,也便是去清风楼,旁的,谁也不愿多见。 “师父,下个月便是老庄主忌日,您可有什么安排?”鱼奴事事精心,绸缪在前。 转眼三年了,白雪音感叹,度月山那些日子还历历在目,没想到,如今陪在自己身侧的是这个小丫头,她在山上多番照顾自己,诸多辛苦:“想当日,多亏得你,不想光阴荏苒,已是三年,你长大了,我也老了。” 鱼奴安慰师父,短短三年,哪里就老了,总之师父在她心中便是仙女下凡,可敬可亲可爱! 她从未奢求师父待她如师姐、清苓一般,容得下,用得着,如此,便已心满意足。 两人说着又忆起当年诸事,白雪音感叹鱼奴那会深陷困境毫无惧意,仍是乐天活泼之态,给她不少慰藉和勇气。 鱼奴笑道:“山上孤寂,怎会不怕,但就是因为怕,才要活一些,稳一些,度月山连绵几百里,山头林立,时有豺狼出蛇虫出没,就是久居此地也难免迷路,我从前随哥哥上山,有时也会碰到些让人生畏的东西,哥哥便好像没看到,若无其事,他不怕,我便没那么害怕,我碰见师父困在山上,便学着哥哥,将惧意收起来,这样咱们互相都不会怕,相互作伴,才能教我们多撑些时日。” “记得那时你常踏着风雪出去找吃的,可有遇到些什么惧怕的事?”白雪音问着,仔细盯着鱼奴。 鱼奴回想,忽而想到:“最是害怕的莫过于掏蛇洞,不知会碰上什么样的蛇,还有一日出去寻吃的,雪天食物难觅,我便走远了些,不想竟碰到位姑娘的尸身,当时只觉可惜,如今才觉后怕。” 白雪音脸色一怔,鱼奴道:“吓人吧,我当时也是怕吓着您,就没和您说。” 白雪音问道:“姑娘,是何样貌,怎会在那山上,死了?” “那是自然,额,样貌记不得了,应该很美,一片绯色,衣饰比起度月山民,华丽许多,唉,想来,不是度月之人,怕是外来此处,遇了难,对了,她身上佩了把剑,与我那把有些相像。”想起无一曾说对剑之言,鱼奴收住这话,怕师父多思多虑,便解释:“天下刀剑长的都差不多,我不过是一比。” 白雪音怅然若失,面色煞白:“你是在何处发现的?” 鱼奴努力回忆着:“记不清,白雪音茫茫,依着太阳往东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究竟是哪座山头,实在分辨不清,只记得那地方险峻。” 如今想来,实在可怜,那姑娘就此葬身在冰冷的度月山上,只怕早已化作黄土一抔,香魂远逝,我那会年幼,不懂事,还请勿怪罪,回头给你烧些纸钱,愿你早已投升轮回。 白雪音听她叙述,身形一晃,险些倒下,鱼奴忙上前扶着:“师父,你怎么了。” 白雪音轻摁着额头:“许是昨日睡得太晚,守着岚风,一夜也未得好眠,有些乏了,好了,我歇息片刻也就好了,你去吧。” 鱼奴直奔岚风所在,这个小岚风,学人家喝酒,醉成这样,日上三竿,还未起床,鱼奴敲着房门,岚风睡眼朦胧起床开了门:“小宋菱,这么早。”又倒在床上。 “再不起,我要叫无一来了?”鱼奴吓唬他。 “啊,起,起,她好生烦人,爱唠叨,爱训斥,小小示剑山庄婢女,胆大包天,欺负幼主。”无一成日跟他娘似的,与他说话毫无留情,岚风对她是又敬又怕。 说无一无一到:“呦,小岚风,说我呢?”无一端着盆水进来了,亏她还好心记挂这小侄子宿醉之事:“是谁?给你洗脏衣服。是谁?给你房里收拾的这般整洁如新。” 鱼奴接着说道:“是谁?给你换了干净衣物。” 岚风好生难为情,无一忙解释:“小宋菱,你也学坏了,想得美,白姑姑给你换的衣服,傻懒疯,起来,洗把脸。” 他们几人在一起总是这般热热闹闹,鱼奴很是喜欢。只是岚风也差不多要回洛水了。 问及他归期,岚风道,过两日便回去了,说到此便心生不舍。在洛水成日对着疾风还有大师兄,他们一个初为人父,一个刚订了婚事,凡琐事,必使唤他,哪有在梁州这般轻松快活,今日还要去随风师兄那,想来又是许多琐事,岚风哀叹。 坊中也有许多琐事,多亏的有无一,鱼奴才省心许多,有时间看管赏心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