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们手中。 人去室静,石壁冷冷清清。 她闭目躺卧在铺有软绒垫子的老木榻上,侧耳倾听隔壁动静。 隔着砖石墙,人声繁杂。 有人语气激动交谈,有人大声质问,又似夹杂挑水冲刷之音。 喧闹声退却,再三确认扈云樨已率部下离去,她悄然爬起,旋下墙上的一盏铜壁灯,并用藏匿于枕头内的竹筷子一点点将壁孔扩大、加深。 抠挖了将近半柱香,当她臂膀酸麻,几乎想放弃时,乍然见洞内透出微弱光线。 她眯起眼睛凑过去,左右上下偷瞄,心里瞬即凉了半截。 那名仰卧在地板上、双手双足被捆绑、沉睡不醒的淡青袍青年,眉山眼水,俊美异常…… 不是她那“雄风未灭”的不老亲爹,又是谁? ************* 山色混溶夜色,浓如泼墨。 凉风过处,苍穹满天星辰如夏末初秋的叶片般瑟瑟发抖。 徐晟和蓝豫立护送阮时意乘坐马车撤离山间宅院,行至杳无人迹处,仍未敢停马而歇。 阮时意极力平抚逃离险境的剧烈心跳,压低嗓音道:“光凭咱们三人一犬,救不了人。晟儿,你得立即想法子通知你父亲。” “是,”徐晟瞄了蓝豫立一眼,见他欲言又止,遂替他发问,“依您适才所言,姑姑一家有没有可能也被……?” “现下还不好说,”阮时意抱住怀中大犬,“二毛回到咱们手上,要找到雁族人的据点并非难事。我总觉……他们只捉拿你祖……先生,却随意把我交给你五舅公,定是对我的事毫不知情……” “您的意思是……姚统领未供认全部事实?”徐晟同样想到这一点。 蓝豫立对今夜的各种突变完全如置身云雾。 ——雁族人怎么跟阮大人勾结了?欲报姚统领的私仇,怎又扯到了徐先生和阮姑娘?这跟小秋澄一家又有何关系? 他茫然瞪视二人,想要发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只见阮时意蹙眉思索半晌,恍然大悟:“雁族女王之所以没将我当做目标……定然误把明初当成了我!” “可、可这怎么可能呢?就因小姑姑带着两只探花狼?” “或许另有别的……”阮时意心底冒出寒凉之气。 她并未忘却,临别前夕,女儿曾情真意切对她和徐赫说了一番话。 ——爹,娘,女儿不孝,怕是……弥补不了年少的顽劣,惟愿你们二位,能将错失的三十五年补回,今生今世,不再分离。 她家的明初,再也不是年幼任性、处处与她作对的执拗丫头。 再也不是出嫁当日,身穿夺目红绸,垂首跪在她面前,留下一句“您且当没生过我这不肖之女”的叛逆少女…… 她的女儿,一直用独特方式,守护着徐家所有人。 阮时意扪心自问,倘若有人伤害她的家人,她势必挺身而出。 根据贺若昭一家启程离京已有三日,如人尚在京郊,恐怕……早在头两天便遭人围捕? 她倒抽了口凉气,催促道:“事不宜迟,咱们分头行动,马上动身!晟儿,你赶紧到镇上寻信鸽馆,我和蓝大公子让二毛带路,找回三郎失陷的所在,好凭借蛛丝马迹追寻贼窝!” 蓝豫立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