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赫“噗”声一笑:“我已大方分你一半功劳,你不出点力怎么成?再说, 男子肌肤本就与女子的质感大相径庭……” 阮时意冷哼着挽起一截袖子,露出莹白手臂, 神色微略透着不自在:“喏!拿去试!随便试!” “小气!”他嘴上嘀咕,忽然俯首贴向她耳廓, 悄声道,“我得画整个背……” 阮时意腾涌而起的羞愤中掺杂了酸涩感。 夏纤络不要脸,这家伙为得回自己的画作, 也跟着不要脸了? “她……打算赤着身子,让你作画?” 说不清是激怒或是难堪,温软嗓音微带颤抖。 徐赫摁住唇边轻笑, 正色道:“不然呢?总不至于画在衣服上吧?” “伤风败俗!毫无廉耻!”阮时意暗暗磨牙。 徐赫忍不住笑了:“阮阮, 这事儿……咱俩又不是没干过, 分明是件风雅逸趣之行。” “岂能相提并论!咱俩是明媒正娶拜过堂的夫妻!……我是说, 以前!” “呵,难道当年的明媒正娶、拜堂成亲,到现在就不作数了?”他以食指轻刮她鼻尖,“既不愿让我赢这一局,又不肯承认翻了醋坛子……心口不一!” 阮时意未将他的揶揄放心上。 只因她的思绪已漂浮至许多年以前,那会儿她忙于照看孩子,顾不上装扮,将他日夜躲在画阁内潜心作画的举措误认为是自己缺乏魅力所致,是以夜间端茶探视,褪下外衫,明里暗里逗引一番。 徐赫那时已隐忍一段时日,被她半遮半掩的风光勾了魂,只在她腰背上画了几叶兰草,便强行将她摁至画案上,扯尽束缚。 时隔半辈子,阮时意早忘了那份靡丽所带来的刺激与愉悦,渺远记忆中却恍恍亮着案头灯烛,火苗炽烈,随天地延绵不断的摇晃而颠簸。 徐赫饶有兴致地打量她眼角眉梢的情态变化,如有懊恼,如有羞怯,如有拘束,另有微不可察的绮丽。 他原本故意曲解衔云郡主的回信,挑起娇妻的醋意,奈何她柔嫩颊边泛起惹人心痒垂涎的层层绯意,诱使他心猿意马,蠢蠢欲动。 “容我把欠你的那几叶兰补上……” 他幽幽噙着些许隐笑,见她陷入深思,恍若未闻,遂转身以清水调开未用完的残墨。 ***** 阮时意怔立于长形画案边,垂眸望向女儿归还的一幅幅画像。 其中一张泛黄的熟宣上,佳人青丝如瀑,秋波顾盼,娇容恍若晓花凝滴露,青衫似翠柳醉薰风。 那是只有对爱慕之人才会流露的甜蜜眼神。 当时徐赫笔力欠佳,但意韵已成。 “三郎……”阮时意拿过旧作,“这是何年所绘?何以未落款?” “建丰十五年,成亲前,我嫌画得不精彩,特地没署名。” 徐赫于研墨间隙转头看了一眼,温言笑答。 阮时意拣起另一幅,白纸黑墨,以寥寥几笔,随性勾勒一长发倾垂的女子,愁眉娇蹙,雅态幽闲,衣袍松垮,小腹隆起,约莫是在孕中。 她低声啐道:“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画,你也敢下笔!” 徐赫哂笑:“你也真是的!想当年,你还夸我这画颇得意趣……” “呿!人年纪大了,阅历见长,眼界自然不同。” 她来来回回细品,扭头见徐赫捧墨执墨而近,登时多了两分警惕:“做什么?” “给你画几叶兰。” “我、我何时应允了?”她倒退半步,瞠目之际,抬手捂住褙子系带。 徐赫禁不住窃笑:“阮阮,你比我想象中怂多了,又不是……没看过。” 阮时意自是没忘那夜被他压于此案,霓裳半褪,藕臂仍套在袖内,任凭他轻抚、碰触……以他的手、唇、齿、舌。 见他再度步近,她慌乱之下伸手推开。 徐赫手一抖,盛墨的浅碟倾侧,洒得二人衣裳斑驳狼藉。 阮时意正欲闪避,不慎将案边笔洗扫落在地。 淡墨水泼了她一身,青瓷笔洗坠地后碎成几块,更溅了满地。 “你瞧你!毛手毛脚!” 徐赫无奈,放下笔墨,脱下脏了的棉长衫,边吸干地上水渍,边捡起碎瓷片。 阮时意手上裙上又是脏水又是墨迹,尴尬且憋闷,抿唇不语。 徐赫清理完地上的一团糟,又打来一盆水,细细为她洗净双手,连指甲缝也没放过。 兴许是他一如既往的温情脉脉于无形间渗透入她的心,她傻傻由着他清洁,也未抗拒浓情蜜意时,他落向唇上那蜻蜓点水似的吻。 她不闪不避的顺从予以他莫大的勇气,驱使他俯下轻碾她的唇,巧舌熟练撬开贝齿,掠夺没来得及出口的软喃低哼。 明明身上黏着湿答答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