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重怀少女心,倒不如添点少年狂悖意气。 扔掉虚妄浮华,以身作则,协助她的子孙,一点点改变尚存缺漏的锦绣山河。 伸张正义也好,扶贫济困也罢,行能力所及之事,总好过沉迷于小情小爱。 ***** 阮时意回过神,正欲转身上马车,忽而后方惊呼声、尖叫声、喝斥声一波接一波。 沿途路人纷纷闪避后,一匹赤色烈马撒开四蹄狂奔而近,如发了疯一般横冲直撞,眼看就要撞翻呆立的她! 电光石火间,静影从旁闪出,一手搂住她的细腰,一手提起车夫的后领,如踏云御风,飞跃至商铺瓦顶。 阮时意的心吓得几欲从嘴里蹦出,可她没时间担惊受怕。 只因下一刻,疯马撞上她的马车,引发驱车的两匹马长嘶蹬蹄,不受控往前冲,场面更加混乱。 阮时意的车夫虽立马爬下地,及时驾驭自家马车,但行人和摊贩已乱成一锅粥,避让的、收拾的、摔倒的、趁机抢东西的…… 形势越难控制,一发不可收拾,忽有白影踏瓦腾飞而来,一手抓住疯马的缰绳。 疯马受惊,奔跑加速,将白色身影拖飞至半空。 那人身法转折如意,一个筋斗翻至马背上,双手环抱马脖子,试图让马安定下来。 偏生马儿翻腾跳跃,时而前足人立,时而甩动身体,时而后腿乱踢,始终甩不掉那人,癫狂了好一阵,才逐渐冷静,无力跪倒在地。 那少年利落下马,白衣翩飞,凤眸丹唇,风姿俊逸,一身高华气度,令人不敢逼视。 余人这才看清,那位免去灾难的侠士,竟是一位瘦削的玉面少年郎,不由得美言称赞,夸他艺高人胆大,身手不凡云云。 少年一边安抚马儿,一边仔细检查。 屋顶上,阮时意仍由静影扶着,两眼含雾,嘴唇哆嗦,哑声微颤:“快……快!静影,带我下去……” 静影只道自家主子畏惧高处,见下方一片凌乱,无落足之地,不禁迟疑。 尚未有动作,疯马奔来的方向冲出二十几名强壮男子,为首的是一位锦衣青年。 他年约二十五六,容颜斯文俊秀中透着孤高风流,长眉如剑,桃花眸冷,是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眼看疯马受制,贵公子长舒一口气,朗声道谢:“多亏这位小兄弟鼎力相助……” 未料那白衣美少年斜眼瞪视他,嗓音清脆,语气不善:“这马儿是你的?瞧你们凶神恶煞,怎么连个畜生也管不住?这沿路糟践了多少东西!” “放肆!你可知……!” 贵公子身边的两名亲随大声呵斥,被主子拦下。 “是在下未管束好坐骑,有劳小兄弟仗义相帮,敢问高姓大名?” 白衣美少年不答,继续摸索,最终从马臀一侧取下两枚飞镖,放置鼻下轻嗅,蹙眉道:“有毒,你怕是得罪了什么人……” 贵公子的随从霎时乱了,将主子团团围住。 恰逢徐晟闻风,骑马赶来,远远见阮时意高站屋顶,神情焦灼。 他顾不上别的,一跃而上,与静影双双扶她下地,语气焦灼而关切:“您没事吧?我正要去澜园接您……其他人呢?” 阮时意茫然摇头,眸光直直端量那白衣美少年,粉唇翕张,欲言又止。 冷不防那白衣美少年转头,上下扫视阮时意,对徐晟冷冷一哂。 “外祖母离世不足五月,大表哥当众跟美貌小姑娘眉来眼去!不怕家人寒了心?”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阮时意的外孙女、赤月国公主——贺若秋澄。 阮时意听她说得尖锐,久别重逢的感概略减,啼笑皆非之情顿生。 徐晟遭表妹训斥,面有怒色,似是想开口反驳。 再瞧清那贵公子的面目,他微微一愣,改而朝对方深深作揖:“齐王殿下安好。” 此言一出,众人面露诧异,阮时意反应过来后,盈盈施礼。 ——齐亲王夏浚,当今圣上的幼弟,是位出了名的富贵闲人,六年前起已长居藩地,鲜少回京,是以大伙儿一时没认出。 “你是个亲王?”秋澄原地不动,侧目打量。 “闲散宗亲罢了!让小兄弟见笑了。” 齐王微笑,示意阮时意免礼:“看样子……小王的劣马损毁了姑娘的马车?姑娘可有受伤?” 阮时意笑容清浅:“谢殿下关心,不妨事的。” 这一笑让齐王不由自主多看了她两眼。 她那身影青褙子配以素白拖裙,在日光下更显色泽雅洁,选料考究,剪裁合身,完美彰显出她的玲珑体态。 鸦发挑起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