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时意微微一笑:“无事。” “……那画,被先生拿走了?” “借他观摩几日。” 静影满面怒容:“姑娘,小的自知不该插嘴,但您把徐家传家宝随随便便交给外人,是否不大合适?此外,您与此人数次单独会面,惹来闲言,实在太对不住大公子!请您自重!” 阮时意啼笑皆非。 可她无法向这心性耿直的丫头解释,那位“外人”才是作画的“探微先生”、徐家供奉的祖宗,而她和徐晟,真不是外界传闻那般…… “静影,你多虑了。我向你保证,那位先生绝不会伤害徐家人,有关他的事,你无须再管。” 静影咬住唇角,似是受了百般委屈。 阮时意内心既怜惜,又无奈。 她听从徐明裕安排,收静影在侧伺候,只当对方是个有点来头、武艺高强、心地单纯的丫头。 相处一段时日后,她才恍然记起,早在好几年前,便已见过静影。 只是那时的静影,年约十五六岁,眉宇间英气勃发,沉默寡言,出手狠辣,打遍京城未逢敌手,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是内卫府人人钦佩畏惧的程指挥使,更是洪轩、徐晟、蓝曦芸等人心悦诚服的前辈楷模。 哪会像眼下这般,零嘴果子不离口、想法单纯、丝毫不懂得看人脸色、想到什么说什么? 阮时意不晓得她缘何对徐明裕忠心不二,只听说,静影于任务中被人下了蛊,记忆、心智、言行与此前完全不一样。 徐明裕让她当丫鬟,一是为遮掩身份,二是设法解蛊毒,三来保护阮时意。 时至今日,阮时意越发犹豫。 以静影的状态,随时随地向徐家兄弟汇报她和徐赫的来往细节……届时,她大概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阮时意一筹莫展,见静影依旧扁着小嘴,遂拿栗蓉酥哄她:“好了,回去吧!今日之事,不许多嘴多舌!” “好嘞!”静影有食物在手,马上喜滋滋道谢,掰开一半,塞给沉碧。 阮时意暗暗舒了口气,只求过些日子,傻乎乎的静影会将此事数尽忘在脑后。 二人吃完点心,搀扶她坐上马车。 然则,沉碧凝望她时,忽然面露惊讶,随即红着脸转过头。 阮时意暗呼不妙,难道……适才亭中所为,暴露了? 果不其然,眼尖、心直、口快的静影猝然惊呼:“姑娘!您的脖子!红了一片!” 此言一出,在场仆役均露出心照不宣的了然。 ——啧啧啧,不让下人跟随,与英俊男子躲在野桃包围的亭子里好半天,自是情难自制,卿卿我我,一发不可收拾…… 阮时意登时羞愤欲燃,烧着耳尖,低头钻入车中。 素手一扯帘子,怒而将种种猜测挡在车外。 偏生静影不识趣,掀帘一再追问:“姑娘……这怎么回事啊?” 阮时意以手捂脸,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狗啃的!” 第25章 是夜,阮时意整理与晴岚图扯得上干系的京城权贵, 在纸上细细列了一遍。 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如虫蚁蠕动, 令茫无头绪的她头晕眼花。 她造的什么孽!当年居然大方至斯, 又心慈手软没及时追索。 懊恼半夜, 她决定把罪责全推在那个“知情不报”的坏蛋身上。 这一局,她得拿下,然后狠狠欺负他! 想到“欺负”二字, 她脸颊一热, 禁不住轻磨贝齿。 那家伙存心的! 约她去风景秀丽、人迹罕至之处,借探讨画中秘密, 让她放松警惕,继而上下其手、吸吮撕咬, 撩拨她之余,还刻意留下作案痕迹, 令众人认定,他俩公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私会! 她怎就轻而易举被他拐骗了呢? 一定是……他借助天真孩童, 外加两条热情可爱的大犬,严重麻痹了她的警觉性! 枉她自称阅尽百态、从容不迫、心志难夺, 到头来……堂堂徐太夫人, 被自家幼稚鬼“亡夫”算计了? 简直奇耻大辱! 她趁左右无人,揭开已拉高的领口, 从抽屉中取出一面小铜镜, 细瞧左边脖子。 一串如合欢花般的红印, 在凝脂雪肌上柔柔绽放。 她忘记遮掩,仆役们瞎了眼才看不出! 心浮气躁,她再也无心整理书画界错综复杂的关系,自行回寝居,沐浴更衣。 万籁俱寂之际,白日里亲近的旖旎感反而愈加清晰,触动她乱套了的心跳,也催发她高升的体温。 最近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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