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意不明所以。 “待徐家除孝,在下……再正式登门详谈。” 阮时意愕然半晌,已听出弦外之音。 需等“除孝”才能“详谈”的,莫过于提亲。 她以天真微笑装作迷惘,心中的“徐太夫人”则扶额顿足。 ——世侄啊!你行行好,积积德,放过老身吧! ***** 马车徐徐转入巷道时,忽闻两声犬吠,马儿受惊收势。 阮时意掀帘而窥,但见陋巷拐角处,站着一名清秀白净的孩童,年约六七岁,正是那唤名“阿六”的小乞丐。 比起初见的干瘦肮脏,如今阿六衣着整洁,笑容纯真浪漫。 身旁两条双色大犬咧嘴吐舌,毛茸茸大尾巴左摇右摆,威风中透着可爱。 “阿六,好些天不见,长高了不少!”阮时意笑得慈和。 “姐姐,您还记得我呀!”阿六喜出望外,命双犬原地待命,迈开小短腿上前,双手递给她一张纸条。 纸上龙飞凤舞勾了八个字——要事私谈,篱溪竹亭。 虽无落款,但字字如铁画银钩、削玉断金,除徐赫还能有谁? “此刻赴会?” 阿六粲然一笑:“叔叔说,‘随时恭候’。” 阮时意握紧手中卷轴,向他招手,“来,上车。” 沉碧将阿六拉至车头,未料两条大犬也毫不客气挤进来,冲阮时意的手一阵猛嗅,继而亲热地用脑袋蹭她,似祈求她安抚。 马车在一声令下驶往篱溪。 途中,沉碧好奇,试图摸一摸双犬厚毛,尚未碰触,已遭到龇牙低吼的示警,吓得她惶恐缩手。 抵至篱溪边竹林,阮时意下了马车,命藏身暗处的静影与车夫等人一同留守候命,后带上阿六和双犬,步向数十丈外的溪边。 异域犬亢奋地蹭了蹭阮时意,如箭般窜出,撒腿狂奔而去。 绕过半遮半掩的大片野桃林,只见徐赫手持两卷画挺立于竹亭内,眺望沿溪潋滟秋光,青袍淡似烟岚掩春山,侧颜如画中点睛之笔。 他闻声回头,笑貌清浅,美好得如歌似诗。 然而下一刻,体重达五十斤上下的双犬,以不可抵挡之势,一左一右飞扑向他,撞得他摇摇欲坠。 四只大爪齐齐摁住他胸腹肩膊,健硕躯体兴奋扭动,嘴里汪汪而叫,严重破坏了宁静悠远的景致。 眼看他紧绷俊颜,以维持云淡风轻状,眉间已现窘迫,阿六赶忙掏出小竹筒晃了晃。 双犬当即放弃纠缠极力扮作清雅朗逸的主子,改投阿六怀抱,讨糖吃去了。 “把两个家伙弄远点!”徐赫冷声发令。 阿六憋笑应声,领双犬到溪边追逐玩耍。 兴许觉察阮时意眸光落在他胸口那堆爪印上,徐赫窘然抬手轻轻拍掉泥尘,从怀内取出油纸包。 “我总算找着兴丰饼铺的新址,给你买了份栗蓉酥,趁热吃。” 阮时意接过,只觉点心朝外那面尚自温热,贴近他的一面反被捂至冷凉,不由得好笑。 徐赫自顾在石案上展开两幅晴岚图,谨慎翻转至背面,请她挨近细看。 峰峦重叠背后,呈现几个浅绛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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