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呀,反正我一个人住也无聊。” 池西西的朋友不多, 梁星本科毕业后继续念研究生, 寒暑假才回来, 黄佳佳是她在香港交换时认识的,因为性格和梁星很像,初相识时,就让池西西倍感亲切。但黄佳佳住在父母家,又整日忙着恋爱,没什么空陪池西西逛街吃饭。 魏云楼的小儿子还不到四岁,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因此她同样抽不出太多时间给大女儿,池西西又不习惯与继父一家同住,回来后便谢绝了母亲继父的好意,独自住到了母亲早几年转到自己名下的、那栋外公外婆留下的老宅里。 老宅在市中心,是这座城市里为数不多的房龄超过五十年的独栋别墅。 房子大,没人气,一到夜里,一层三层和阁楼都黑着,池西西胆子再大,一个人住也难免害怕。 因为不确定会在家乡逗留多久,就没法另租房子。 所以,她确实挺想搬过来和宁立夏住的。 池西西吃过蛋糕、喝光米浆后,没等宁立夏动手,自己把杯碟收到了厨房。 宁立夏开了瓶红酒,问池西西:“喝一杯?” 池西西酒量平平,就笑道:“我只能喝一点点。” “你回来有十天了吧,准备去报社还是电视台?” “没准备找工作,我申请了港大的研究生,顺利的话再过大半年会回学校念书。毕业这一年多,电视台的工作太辛苦,朝九晚十,所以想趁这段时间放松一下,四处走走。” 宁立夏闻言十分诧异:“你回来不是为了找傅川吗?去见他了没有。你不让我说,我就没告诉他你回来的事儿。” “一时冲动才会说复不复合……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大家早都和以前不同了。” 这些年她做社会新闻做纪录片,见证了许多人间疾苦与刻骨穷困,才明白过去的自己是多么的脆弱和矫情,因跟傅川分手而复发的抑郁症不治而愈。 上个月重遇宁立夏的前一天,池西西刚刚暗访过被亲生父母卖掉、成为童妓的瘦弱男孩和少女,听他们一脸木讷地讲述完最多的一天曾接待过三五十个客人的经历,她连当着他们的面唏嘘都不忍心。 直到听四年未联系的宁立夏提起,池西西才知道分手的那一段傅家曾濒临破产。 听到宁立夏说傅川用了很久才振作起来、单身至今,回忆起他当初的挽留,池西西才发觉,隔了这么久,自己也未能完全忘怀。 她正巧厌倦了日复一日的忙碌工作,准备继续念书,便把计划中的辞职时间提前了半年,回到了这座城市。 回来的高铁上,她打开了买了一年半,却从未翻开的杂志。 接受采访的虽是非傅川本人的公司高层,却将他四年前的艰难描述得很详尽。 工作后,经历过连续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不去洗手间的忙碌,池西西终于不再怨恨傅川分手前的忽视。 她忙起来的时候,也时常记不起来给联系家人朋友的那只手机充电。因此被远在异国、异地的父母抱怨过很多次。 所以她一出火车站,就打了辆车,直奔他的公司。 只是这四年的空白,让她没有勇气走出去。 今晚偶遇傅川,池西西更觉得自己不该凭一时脑热打破眼下的平静。 宁立夏听完池西西的复述,劝道:“我是觉得你选的分手方式太决绝了,不管怎么样,都该坐下来聊一聊,说清楚,就算都变了,回不到过去,也至少先把怨恨说开了。傅川那样的人,你当年甩他甩得那么狠,突然相遇,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热情起来。” “反正你最近没事做,不如跟我一起上班,宁御偶尔会过来,看到你肯定会和傅川说的,看他肯不肯主动来。要是他不来,你再说算不算。” 池西西“嗯”了一声。 …… 宁立夏劝池西西的同一时间,宁御正替傅川警告荣陆离他外甥女远点。 几个小时的工夫,傅川和池西西的关系,荣陆就已经打探得一清二楚了。 荣陆斜了宁御一眼,笑道:“你替他蒙我?光把他当兄弟,不拿我当朋友是不是?” 宁御无奈:“没什么当不当的,只是转达而已。” 荣陆一脸兴奋:“所以西西真甩过他?” “……西西。”这称呼让宁御感到头痛,“你要生傅川的气,我让他请你吃饭,芝麻大的事儿,至于踩他底线吗?” “我要是追他女朋友,那是我不对,现在他和池西西早就没关系了,前女友我为什么不能追?” 宁御了解荣陆的脾气,知道多说无用,就没再浪费时间。 来之前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荣陆这个人,最最不能激,这话他也提醒傅川了,可傅川偏不听。 三十多的人了,一遇上池西西,脑子就不够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