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作者,不过想想他的杂剧出在前,连环画里得按着他制的大船、枪炮来画,心里还是有几分得意,哼着新曲回去检查舞台。 找不着写书的才子不要紧,找得着写文章捧他戏的才子就够了! 新戏风靡了整个京城,跟崔燮沾亲带故的都能去白看几场。唯有崔家两位少爷还在乡下侍奉祖母,苦等老父归来,没机会参与这场盛事。 两位小学生虽然离了他耳目,却还是逃不了学习。 自打他们奉着崔榷和祖母下乡,崔燮就一直担心那位自私偏狭的老先生把他好容易调教出来的孩子教坏,就亲笔写信,奉上厚礼请他实际上的开蒙恩师林先生教他们。 ——如今林先生可是迁安第一名师,能跟他读书的非富即贵,还都是举业有望的好学生。要不是他就是林先生最得意的弟子,就衡哥那样的水准,人家连收都不收,送什么礼都没用! 崔燮给他们信里半个字不提京中繁华,从来都只有“劝学”二字,叫他们别怕辛苦,每天坐车回迁安城里跟林先生读书,课后作业和大哥留的文章一样都不能少,隔几天就得给他送一份来。 两个小学生在乡下苦熬日月。本拟一年孝期过了就能回京,结果没熬到回京的日子,父亲就下了狱,从狱里出来又发配到边关榆林纳米,又是半年未归。他们大哥在翰林院做官走不开,两个小的只好在迁安侍奉祖母,每天颠簸着进城读书,只盼父亲早归,放他们还京。 直熬到九月初六,京里的锦衣卫风气都刮到迁安了,崔榷才终于有了消息。却是病体缠绵,双腿软弱难行,身边还跟了个仙风道骨的方士,说是会治病的,一刻也离不得那方式。 崔燮派去迎他的仆人往京城崔府递了信,却不能把这个钦命发回原籍的老爷也带回府里,只得雇了车、带了药,浩浩荡荡地送他还乡。 崔老爷这一病可不寻常。 他在诏狱里本就被寒湿之气侵了体,到边关那几十板子又打得皮开肉绽,伤了筋骨。可正该精心养伤医治的时候,他们身上又偏偏没银子了,只好一路靠当卖东西,忍饥捱饿地回来,腿上的伤始终没长好,皮肉都干损了,走路也无力。 去时五十天尚嫌长的路程,回来竟走了三个多月,到家时人人都瘦了十来斤,崔老爷更是骨酥腰软,站都站不起来了。崔家去迎他们的家人去了一批又一批,竟有几拨人马和他们对面相遇都没认出来的,生生又把崔老爷获救的日子拖了好些天。 亏得中间他们运气好,遇上了个正到处云游的道士,给了崔老爷一枚金丹,治得他面色红润,人也有精神了。那人还给崔老爷讲前生今世,因果业报,说他命中有一道坎,只须修身养性几年,以养福德,跨过了便能凭子孙功业得个封赠。 这道士横跨道佛两家,口才绝佳,将积修功德、羽化飞升之事讲得仿若伸手可及,讲得崔老爷深信不疑,不顾自己连饭都吃不上的窘况,要留他在家里供奉。等到崔家人终于认出他们一行,那道士已混成了老爷身边须臾离不得的师父,跟着他们到了迁安。 崔燮看着信里那道士的做派、话语,下意识就觉得他是谢瑛安插到崔榷身边的卧底,目光不禁转向两条街外的谢府。 但因有家人立在眼前,人却不方便过去,只能吩咐他们:“老爷身边既有高士,咱们家也不可怠慢了。拨些银子给他裁衣裳,买吃食,叫他跟老爷住在一起,两位公子拨到远些的院子里。那边剩下的人也不必急着回来,服侍老夫人、老爷、替我盯着两位公子读书要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