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过来只为了看看你过的好不好,恐怕待不了太久,这几天别叫他折腾了。过两天我们还要回老家扫一趟坟,看看老刘家的祖宗和你娘,年前就要赶回家,下回再叫你表弟来多住些日子。” 崔燮虽然是头一次见着刘家的人,跟他们又没有真的亲缘关系,却不知怎地就觉得和他们打交道时心里痛快敞亮,不用费心琢磨怎么处关系,自然就能亲近起来。 他起身施了一礼,诚恳地说:“我年底怕是回不去了,还请舅母和表弟替我看看母亲坟茔,外甥在此多谢了。” 秦太太一把抱住他,怜爱地说:“我当嫂子的自然要去看看小姑,寿哥也该替他兄弟们去给姑母磕个头,你这孩子还谢什么。” 榆林距北京一千多里地,他们乘车紧着走也得二十来天,又要回乡一趟,能留在京里的时间确实不多。崔燮这几天早早起来陪表弟练一趟武,从国学下了课也不再补课,抓紧时间陪着舅妈和表弟逛遍京城,白天还叫人带他们去城西戏园看自己搞起的三国戏和高肃捧红的《西游记》。 秦太太买了不少时兴的衣裳首饰,又从崔家的胭脂铺买了胭粉、眼线膏子、新出的桃花眼影和紫粉眼影。结帐时崔庭本说不肯要亲家太太的银子,却叫她硬塞了过去,照顾外甥家的生意。 刘表弟对美容不大感兴趣,却爱看戏,看完《西游记》兴奋了一下午,拿着毛竹杆子在院子里当棍棒耍弄,大晚上的还跑到崔燮院子里要和他对练。 崔燮彼时正因为月考将至,做题做得脑袋发僵,给崔衡搞着《大诰》卷子解压。刘表弟从外面疾冲而至,提着棒子兴冲冲地来叫他出去练武,吓得他手顿了顿,一个墨点重重地压在了纸上。 刘允寿也吓了一跳,看着卷上那滴显眼的墨点,担心地问:“我坏了你的文章了?我不是有意的,表哥你别生气……” 低头看去,那篇竟然不是文章,而是一些似帖经墨义而非帖经墨义,似时文题目又非时文题目的东西。有的题中间留空,有的题后附了几个词,有的题后面空着一片白纸,像是留着答题用的…… 他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考卷吧?莫非表兄能给国子监的书生们出题了?这可出息的不得了了!” 崔燮笑道:“哪有这事,不过是看弟弟不听话,出些题来叫他没事做做罢了。不过这卷子倒挺管用的,原先衡哥闹腾的厉害,只做了二指多厚的卷子就老实了,只是你们来那天他见了人多,才又以想闹起来的。” 刘表弟看着上面犹如天书似的题目,心里那股要跟孙行者一般上了天的心气儿也落下来了,敬畏地看着表哥,干笑道:“表哥你真是厉害,这题目上的字我都认得,可是叫我答我也都答不出来。你竟能写出这些题来……” 他原先对崔燮还有种怜惜弱小的感情,看了这满篇题目,往自己身上一代入,竟觉着他的身形格外伟岸,连忙叮嘱他:“这题可不敢叫大伯母看见!家里大人们都嫌咱们这辈儿的兄弟都进了大营,还恨不能有个走科举的呢,万一他们知道你这样会调理人,惦着让我也改行科举,我可就完了!” 他连毛竹杆子都藏到了背后,两只脚左倒右倒,仿佛回了学里的教官面前。 崔燮很能体谅这种小学生见了先生通有的恐惧心理,把卷子收起来,拿出几份挑好的蜀汉英雄书笺给他,问他喜欢哪种装扮,要做几身送给他和表兄们。 刘允寿抓了抓头发,低声说:“大伯母说不许我问你要这要那的,你一个孩子,日子不宽裕,也不好动用家里的东西……” 崔燮看他眼巴巴儿地看着赵云那张笺,轻笑了一声:“我都十六了,这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