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盈不忿地撅起嘴,连海深拍拍她的小脑袋,让她收起这表情。 老夫人并没有留下许多人,仅有何莲母女与连海深三人入内。 蓝氏亲手伺候老夫人更衣的间隙,连雪微在外头看着风情不同的两个姐妹,笑得十分温婉,她们三人年纪十分相仿,生得也都美丽,就算明面上不说,暗地里多少也有一些比较意识。 “这便是海深堂姐吧。”连雪微冲海深行了一礼:“小时候总听娘亲说大伯父家的姐姐漂亮,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连士善离开长安十年,十年前连海深才六七岁,这客套话实在是太过客套。 连海深不是喜欢客套的人,更何况连雪微眼里流露出来的东西比连云浅更令人讨厌,她笑着说:“我倒从未听家里说起堂妹呢,今日一见也确实不错。” 连雪微脸上一顿,生起薄怒来,她瞥了一眼一旁的连云浅,口气中颇有挑衅:“那这位就一定是云浅姐姐了。” 连云浅与她同龄,笑着回了一个半礼:“雪微妹妹。” “听闻姐姐从小在清泉长大,我从书上读到清泉县可是古来就有名气的温泉乡里,心里十分艳羡呢。” 连云浅的笑容一顿。 女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仿佛生来与妒忌和小气为伍,只不过有些人将这些藏得好好地,有些人则明晃晃挂在脸上。 很明显,连雪微属于后者。 鹤庭是何莲拨给老夫人住的地方,现在四周来回忙碌的都是二房的下人,何莲被李婆子请出去说事,现在堂上只有这姐妹三人,连雪微被海深顶了一句心情正不好,出口就刺得连云浅脸上通红。 连雪微字字句句在提醒连云浅,她不属于这个家。 虽说做好了心理准备今日必定会被刺一顿,这种难受当真来临的时候,连云浅还是觉得整个人仿佛大庭广众之下被扒下衣裳一般。 屈辱。 连雪微见她眼眶都红了,才收了声,冷不丁瞧见连海深撇过来的一眼,心头一抖,登时有些莫名。 她这堂姐不应该为她叫好吗? 连云浅想要驳回去,被连海深拉住手按在座上,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这一幕落在连雪微眼里,她低眉揉着帕子,嘴角不屑地一撇,哼,知道祖母回来了,惯会做好人是吧。 不一会儿,老夫人换了身团纹衣裳出来,何莲也刚好进来,她紧走两步给老夫人行礼:“媳妇拜见老夫人。” 黄氏冷淡地点点头:“嗯。” 按说何莲这是第一次见老夫人,再不济也要给个什么做赏,居然真的什么都没给。 然后才是两房人互相见礼,一通繁文缛节以后,老夫人才开口:“眼看也至年下,往年圣人秉承祖训勤恳勤俭,今年却是勤俭不得了——大公主不日回朝,加之边地战役屡屡大捷,皇后娘娘曾透露过,年下将有大宴,咱们一家子都在受邀之列。” 蓝氏嗓门又大,乐呵呵地说:“那敢情好,媳妇长这么大都未有福受宫宴之邀,此番有幸,还真是托了娘的福呢!” 老夫人被奉承得十分愉悦,何莲也附和着笑笑:“也是,年下夜宴也好些年没开过了,难怪今日国公爷还未下朝,想是过会儿就有消息来了!” “几个姐儿也该打两套新头面了,那就刚好趁这个机会全置办了罢!”蓝氏兴冲冲地说,忽然接到何莲瞥过来的一眼,登时缩了回去。 何莲微微一笑,说:“并非媳妇小气,而是长安城中打造头面的银楼都需要提前预订,府中几个姐儿的份例八月已经订好了,这几日也该送来了。” “微姐儿来得突然,再想订新头面,怕是不行了呢。” 连云浅性子怂,何莲却是不怕的,她是听到了刚才在屋里连雪微挤兑连云浅的话,给女儿出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