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海深打开闻了闻,随着酒味直冲鼻端的是一股子药材的苦香,还伴着一些令人鼻酸的怪味道,日子过去太久,她也有些记不清是不是这个味儿了:“取一些出来我瞧瞧。” 白瓷杯里盛着的液体是棕黄色的,浮着些许药渣,她沾一点在手上揉开,有点冰凉。 “奴婢以前看小沙弥帮一元大师制药酒,好像就是这样的。”采兰说道,她和连海深在白马寺住了三年,寺中就有一位擅制药的大师法号一元,每年秋风起,他都会制一些备着。 连海深也知道,更知道一元大师就是江州人氏,她沾了一些在舌尖舔舔,苦得皱起了眉。 赠芍惊呼:“小姐怎么能吃呢!快快吐出来!” “无妨。”连海深摇摇头,蕲蛇药酒是能吃能涂的好东西,何况就这一点也毒不死她。 “赠芍想个法子,将这送去白马寺请一元大师替我瞧一瞧,行不行就看他老人家怎么说了。”连海深说道:“哦对了,别全送去,留一些。” 赠芍应声去了,采兰跟在她身后,用帕子替她擦手:“小姐制这酒是准备出售?” 又是盘铺子,又是做药酒,目的明摆着。连海深没打算瞒她,大方点头:“西六市的铺子紧着边防军的校场,我想做的是朝廷生意。” 难怪前些日子问起采兰那个在边防军做伍卒的哥哥,采兰眼前一亮:“奴婢让哥哥带一些去军营里用,若是效果好自然有人来买!” 连海深也是眼前一亮:“你这丫头倒是聪明啊,是个好主意!” “可是......”采兰又垮下脸:“您偷偷摸摸做生意,要是让国公爷知道就遭殃了!” 她身份贵重,更是未嫁之身,许多事办起来都很受掣肘,连海深点点头:“我这屋里也该添人了。” * 话开那头,连云浅气呼呼回了舒云阁,将那金镶翠桃的簪子往桌上一扔,坐榻上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她的丫头杏花小心翼翼走上来:“小姐这是怎么了?” 杏花从小就伺候她,陪着她从县令之女一跃成了国公府的小姐,连云浅哽咽着把话都说了,还讲了牡丹和芍药的事,杏花听完就心疼了:“小姐哭得奴婢的心都要碎了。” 嫁进来后,何莲一心扑在连士良身上,多多少少忽略了这个女儿,国公府的下人明里暗里又看不起她,让她日子过得很不是滋味。 连云浅扑在杏花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她笑我没骨头,说我巴着相家,可是、嗝!可是我又不是她,身份没有她尊贵,我能怎么样嘛!” “呜、嗝!我不喜欢这儿,她们姐妹都不喜欢我,连树茂也不喜欢我!”连云浅抽抽搭搭控诉着:“我还不如回清泉呢,回去陪善哥儿......唔!” 杏花连忙掩住她的嘴,警惕地望了望内外,低声说:“小姐可不能说这样的话!” 什么善哥儿,什么清泉,这些早该在她母女乘着牛车来长安的时候就扔在背后了! 连云浅回过味来也觉得不好,点点头不说了,杏花耐心地劝道:“夫人也是为了小姐好,若咱们在清泉的话,是万万见不到相家公子的。” 想起相桥梧,连云浅脸上飞起一点粉红,懊恼地说:“可世家之间重门第,相家还是中意大......那个姐姐!” “小姐忘啦,过几日的满月宴,其实就是重议婚事的。”杏花劝慰着,为她扶正了头上的珠花:“相公子明摆着是喜欢小姐的,杏花相信小姐一定能得到好姻缘!” 连云浅这才收了哭声,不行,还是不甘心。她看着桌上的翠桃簪吸吸鼻子:“替我净面,我要去见娘。” 何莲刚算完账,扶着腰站起身,李婆子便机灵地扶上了她的手,笑得一脸谄媚:“夫人,小姐来了。” 连云浅眼眶还是红的,何莲一看,叹口气摸摸她的头:“我的儿,你是去招惹她了不成?” “娘。”连云浅委屈又涌上来,说:“过几日相府的宴我不想去了,省的丢人!” “你不去不是更遂了她的心愿?”何莲教训道:“乖,去库房取件儿衣料做身漂亮衣裳,到时候漂漂亮亮赴宴,娘有安排,相府未来的二少夫人一定是我的浅儿。” 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