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床上,试着独立给孩子喂奶。 他的家居服是套头的,远不如医院里的病号服方便,坐在床上研究了半天,还是余笑进来直接帮他把家居服脱了,直接换了一件系扣子的拿给他。 “这件是新的吧?” “我前两天晚上都给你洗了,也烫过了。” “哦,谢谢。” “先用热毛巾擦一下。” 褚年接过热毛巾擦掉了“勺”上之前抹的药膏。 孩子先喝完了没有皲裂的那一边,换边之后,褚年深吸了一口气,才把奶喂进了孩子的嘴里。 又是一阵咬牙切齿的疼。 喂完了孩子,大人坐在餐桌前吃饭,褚年问余笑: “现在事情确定了吧,你打算怎么跟赭阳那边说?” 余笑咽下嘴里的饭说:“还没想好。不能面对面沟通太不方便了,我对他们当地各种环境了解的还不够。” 余笑还是那个余笑,一有事情就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褚年“嘿嘿嘿”地笑了两声,说: “你就没想过,可能这个事儿也就跟你没关系了。之前你把项目引入了赭阳的民生改建,可以说是有功,现在也因为民生这一块闹出了麻烦,你说,会不会就因为这个原因,你的果子最后被别人摘了?” 这是这两天褚年在想的事情,旧城改造总是能牵扯到各个利益方,混沌不清的局面里,他们这些做项目的经理往往是排在前三批次的牺牲品。 政府追究企业,企业推个人出来挡枪,一份错变十分错,没有错也成了错,项目顺利的时候,你不做事叫无为而治,项目不顺利的时候,你不做事就成了怠工渎职。 褚年的话说得并不好听,却也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才说的,看着余笑忙里忙外还要操心工作上的事,褚年有点心疼,心疼她累,也心疼她可能吃力不讨好。 在池新呆了三年,他听过多少“故事”呀?哪一个拿出去,行外人不得说一声“惨”? 他不希望余笑一腔热血冲进去,最后鲜血淋漓地出来。 “我懂你的意思。” 余笑的筷子停了一下,又夹起了一块蘑菇。 她说:“但是事情得有人做,有人解决。” 这话说着听着,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了,褚年却不由得愣住了。 “公司一天不跟我说这个项目不用我做了,我就得把事情做好,再说了,要是继续往下做,我现在干什么呢?冲到京城总公司对着公司的大门哭么?” 余笑说话的时候语气轻松,说完了,吃了一口肉包,酱汁儿渗到了舌头下面,哪里都是香的。 褚年看了看她,又说:“其实,你可以找一下陈潞,她舅舅虽然在公司里的股份不多,但是跟几位大董事的关系都不错。或者,你也可以找一下……” “我记得你之前看见陈潞就像长在了毛毛虫上似的,现在就让我去找她?只为了保住这个经理位置?” 褚年歪头定定看着余笑,把筷子放在了桌上,他要把话说清楚。 “我不是为了这个位置,不就是个副经理么……” 余笑:“经理,年后任命。” 褚年又拿起了筷子。 余笑又说:“不过这个经理我也干不久,公司想让我独立成立一个工作室,以后负责旧城改造里特色项目的开发。要不是赭阳的项目明年下半年才收尾,现在工作室都要挂牌了。” 褚年足足看了余笑十秒钟。 从普通小员工升职到副经理,他用了足足三年。 从副经理升职到经理,他认为自己运气好的话也得四五年,还是在他上面压着的人被挪走了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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