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猛地使力,一下子把整张桌子都掀翻了。 滚热的肘子从汤碗里被甩了出来,带着酱汁往褚年爸爸的身上扑过去,带着酱油汤的虾仁蒸蛋整盘一起滑翔,正落在了褚年妈妈的腿上,最幸运的是褚年,他现在的身体够瘦,两条腿抽出来抱紧在椅子上,躲过了筷子碗碟和油汁里泡着的蔫菜叶子。 就算这样,他的鞋上还是沾了汤汁。 一片狼藉,伴着褚年父母的惊呼和叫骂。 “你以为你教出来的是什么好东西吗?我告诉你,你以后每个月只能从我这拿到最低生活保障,有种你就去闹,闹到我丢了工作我就直接去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余笑看见了一旁的褚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你想要孙子是吧,我告诉你,我今天来就是让你们最后看一眼你们的那个孙子,他马上就去做手术流产,我们马上离婚,然后我去就结扎,结扎不够就做切除手术,务必让你们断子绝孙。” 褚年的爸爸不顾身上的疼,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儿子”: “褚年,我看你今天是疯了。” “疯了?哈……我从小到大最怕被人说是疯了,其实疯了才过得痛快啊!” 余笑真的在笑,她自己知道。 “哦,我还得告诉,我喜欢男人,以后前面我用不上了,永远用不上了。” 褚年的眼光已经变成了惊恐,他看看余笑,又看一眼自己的爸,猛地去扯余笑: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余笑转头看着他,目光里是癫狂到极致的冷静: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知道你是在怎么个垃圾堆里生出来的下贱货色么?” 褚年也动了火:“你够了!” “不够!这才到哪儿?养出个儿子恨不能把妻子一家的血都喝净了,原来当爹的就是这么教的,手把手地教!当畜生一样地教!” 褚年的手猛地握拳,却没有抬起来。 他听见余笑说:“出轨的事儿他早就知道了,为了孩子,他说要稳住外面的,再稳住怀孕的,等孩子生了让他老婆养,让他儿子掏钱就行了。” 话音里,伴着后槽牙磨动的声音。 “褚年!” 真正的褚年转过头去,看见的是自己的父亲用难以形容的目光看着他身边的那个人。 “你今天到底在发什么疯!” “我在说实话。”余笑慢慢转头去看着褚年的父亲。 拿起旁边做摆件的花瓶,她随手砸在地上。 褚年的妈妈尖叫。 她又笑了:“不够好听是吗?!” 摆在装饰架上那瓶84年的茅台,从余笑第一次来就放在那儿,她也一把抓过来,砸在了地上。 白色的酒瓶发出一声闷响,然后碎开了,传说中的酱香酒香和一地狼藉混在了一处。 褚年爸爸要冲上来用拳头教训自己的儿子,却被自己的“儿子”一把抓住了衣领。 “你还要骂什么?骂你儿子不是人是么?你儿子干的不是人的事儿多了去了,都是你们亲手教的,怎么到你头上你就受不了了?你养出了一只白眼狼,一只吃人老虎,一只吸血虫!你不就等着他拎着血肉回来孝敬你么?怎么我就不能咬你呢?” 乱拳打在余笑的肚子上,余笑硬生生忍住,一把将嘴里怒骂着的褚年父亲推到了地上。 “我再说一遍,以后你们没有钱能拿,还要断子绝孙,断子绝孙,断子绝孙!” 说完,余笑捂着肚子转身就往外走去,她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呆了,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褚家的声势闹得极大,门外早就聚了人,他们只能空口劝着褚家父子不要吵架,看着门猛地打开,人们看着褚年,猛地安静下来。 “老钱!拦着褚年!” 屋里传来的声音让人群骚动了一下。 余笑看着这些人,很平静地说: “我爸在外面有人了,还要跟我妈离婚,我劝他,他又摔桌子又砸东西,还要打死我。” 相比较褚年父亲的嘶吼,褚年的态度真是极有说服力,人们勉强让开了一条路。 余笑扬长而去。 终于追出来的褚年父母则被人拦了下来。 “老褚啊,你怎么回事儿?这么多年了还没跟西厂的杨寡妇断啊?” “老褚家的,你们自己这么多年的事儿都没闹清楚,怎么还闹到孩子面前了,一把年纪了你们何苦呢?” “是啊,老褚这个毛病虽然有,不是一直也没离婚么,现在眼看孙子都要有了,怎么还闹起来了?” “不是,我没有!” “你们别听他胡说,是我孩子,是我孩子……” 褚家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仿佛每个人都能对褚家夫妻的婚姻说上一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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