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想是,每天醒来,春暖花开。” “我的梦想是,每天醒来,阳光也在。” “我的梦想是,每天醒来,枕边有你,我的爱。” 那时候许下誓言的男人真的不爱自己么?那时候接受了这个誓言的女人真的不知道未来会有多少坎坷么? 现在去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那个穿着蓝裙子会相信褚年的余笑其实在“变成褚年”之前就已经死去了。 因为死了才会在记忆力变得美好。 就像最美的地方是回不去的故乡一样。 这一顿饭他们安安静静吃完了,余笑替褚年打上车送他回家。 而她自己,慢慢地往现在的住处走去。 路灯把影子拉长,旁边的小公园里传来隐约的音乐声。 “余笑!” 余笑猛地抬起头,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褚年。 并没有人用这个名字叫她。 也不对,是她自己在叫自己,从心里。 “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成为另一个吗?用别人的身体,别人的名字,彻底抛下那个‘余笑’?”她自己问自己。 让人逃避不开的痛苦、泥泞不堪的生活,除了这些之外就没有什么让你留恋的么? 晚高峰的拥堵结束,车子飞快地从路上开过,夹带着流光。 余笑站在路边静静地看着,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余笑”,七岁的、十岁的、十二岁的、十七岁的……遵从了父母的建议选了离家近的学校,也依然不肯放弃建筑专业的余笑。 沉默的,也在心里会畅想未来的那个余笑。 身姿挺拔的“男人”慢慢倚靠在电线杆上,他摸了摸胸口,那里几乎是一直在哭嚎着“舍不得”,只不过从前她的心声太嘈杂,只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才终于让她自己听见。 “我也舍不得。” 她轻声说, “可重新爱上褚年,就是让我吃屎。吃屎还是做男人,我不选吃屎。” 就在她再次做出了选择,长出一口气的时候,她的电话突然响了。 “没打扰你休息吧。”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余笑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没有,董事长。” “不用紧张,不是项目有问题,事实上设计这边的进展比想象中顺利,我估计你最晚下周二就要过来开始配套工作了。我找你是有别的事情……” 余笑感觉电话对面的池董事长犹疑了一下,仿佛在斟酌措辞。 “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她对你的这个项目里的想法很感兴趣,但是她现在还在国外,你们沟通会不太方便,能不能麻烦你做一份简要的说明,不是要很正式的那种,就是说一下,你怎么想到在东林那块地上做这么一个项目的。” 余笑当然要答应,虽然不知道是给谁的,但是让池董事长亲自打电话来要说明,这本身就说明了的那个人的价值。 挂掉电话之后,余笑吐出了自己胸口的浊气,迈开了大步。 也许,只有成功,一次次地成功,能够镇压她心里的不舍和自我怀疑吧? 周日的早上,穿着运动服的褚年坐上了开往省城的火车,他背了一个书包,里面装了他要吃的药、一个柠檬、三个苹果、五六个只煮了一分钟又焖了十分钟的水煮蛋,和一个文件夹。 这一天是牛蓉蓉的生日,作为业内小有名气的设计师,她的手机一上午都在提醒着各种生日祝福。 显然这些人并没有考虑过一个四十一岁的女人其实并不想被提醒年龄这件事儿。 门铃响起的时候,牛蓉蓉还以为是那个同事送自己的花被送来了,打开监视器,她瞪大了眼睛。 “我的天,余笑,你是怎么过来的?就你一个人吗?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你老公知道你过来么?” “牛姐。”在37°c的高温下奔波,尽管高铁和出租里都有空调,褚年的脸色也比平时难看了不少。 可他的眼睛是亮的。 “牛姐,我之前受了你这么大的帮助,一直都想感谢你,所以我知道你过生日,就带着我的生日礼物来找你啦。” 生日礼物? 牛姐摁着褚年坐在沙发上,说: “你送我礼物,我看是送我惊吓,别的就不用了,你好好工作就行了,别的都别放在心上。其实是我该谢谢你,谁能想到才几年,朱杜继就从建筑队和材料商那边吃了那么多回扣。不管是什么原因,要不是你提醒我,我恐怕真要吃大亏。” 倒了两杯水端过来的牛姐看着茶几上的文件夹挑了一下眉毛。 “这是你送我的礼物?” 褚年仰头对她笑。 牛姐放下水,拿起了文件夹,看着封面上的字,她又看了一眼“余笑”。 褚年很自然地说出了自己在心里反复斟酌了很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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