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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老太君一怔,也立时放下了碗箸。

    “赦儿。”

    魏赦的脸色愈来愈红,甚至不用触摸便能感觉到烫。

    宜然吓了一跳,忙起身去拿自己贴着怀里藏着的绣帕子浸了凉水,拿给魏赦。

    魏赦嫌弃她身上的苏合香庸俗靡艳,皱眉往外扭过了脸,老太君立马也无心再与一帮孙辈用饭了,“立刻请白神医来!”

    金珠早已在外等候,闻言,几名婢女七手八脚地拥堵而上,将魏赦搀到内堂里去,早焚上了清净的龙涎,白神医撩开竹帘,微步如风步入。

    老太君守候在魏赦身旁,看着他精神不济地俯低在案,脸红如血,身体燥热不止乃至脖颈处都如烧红了的烙铁,老太君简直是急火攻心,速催白神医立刻看病。

    方才初来时还好,怎么不过待了这一刻,便立时发作起来?

    白神医立刻艾艾应是,“请大公子把臂伸出,令老朽一观。”

    魏赦虽脸色鲜红,佯作胃痛,也顺从地把手臂探出。

    白神医切脉极快,又一番望闻问。

    “如何?”老太君一开口,孙子魏修吾连同两个孙女都好奇地凑了过来。

    白神医道:“令大公子这症状,实属罕见。这种热症,实为热毒,通常是误吸食了热瘴毒,或是瘟疫才致如此……”

    此言一出,好奇的三孙退了两孙。

    宜然一动不动地望着魏赦,俨然如雷劈,又是凄凉又是伤心。

    老太君忙问:“这……可如何是好?”

    白神医道:“老太君切勿太忧心,魏公子年少力盛,或是心结梗塞难除,郁郁而致,还没到病入膏肓的地步,如今养在江宁,这正是极好的。老朽这就去开散热祛风的方子。其实江宁旺水,一条从碧阳途径江宁涌入东海的春淮河盛产寒鱼,可作食膳,若平日里衣食起居都再注意一些,此病靠养,也会养得无碍。与瘟疫什么,都是不搭边的。”

    老太君这才把心揣回了腹中,只看向魏赦,又心痛如绞:“赦儿,你这些年在外过得些什么日子,把自己身子糟践成这样!你就是不愿与你父亲放下,也不必、也不必折腾自己……”

    白神医的话老太君深信不疑,起初得知魏赦是热症,她便一直放心不下,如今白神医这么一说,老太君更是想到当初,魏赦的房里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妓子,魏新亭便抄起家法将他打了出去,他自己又不肯辩解,加上人证俱在,老太君终是没能保下他来,事后,她无数次回想,那时赦儿虽然不肖,却没荒唐到那地步,其实想想又很可疑,没什么是那孟氏做不出的。对飒然她都能颠倒黑白倒打一耙,何况她的眼中钉肉中刺魏赦?

    她最后悔的,便是当初由着魏赦出了家门!让他这几年流离在外,吃了太多的苦头!

    ……

    魏赦出门时,脸色依旧红如烙铁。

    眉双等候公子出来,递上了一身披风。老太太屋中憋闷,乍一出来,透了口气魏赦胸中的滞闷之感便消失了大半。

    热症是假,但发作起来的症状却是真的。他算到白神医诊过脉后会说那么一番话,如此一来老太君自然会舍不得他,更要将他留在江宁。

    魏赦慢慢地系上披风,眸光沉静而深幽,走了数步,脸上的红晕泰半消散,色转皎然,恢复得如璧如圭。

    他虽利用了祖母,但别无他法,他只有这一个选择可以做。

    回临江仙路过那方窄窄的看上去很是不成规模的窝棚,去老太太屋里时路过此处,听眉双说过,此是竺氏与她的儿子暂住之处,魏赦停了脚步,于原地尖细的草丛之间顿了片刻,等到眉双跟上,他回眸一笑,掏出袖间的几粒碎银交到眉双手里,“替我买几支东西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魏狗开始勾引儿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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