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昱打了个哈欠:“还没有。” 荆寒章伸手往他额头上贴,皱眉道:“你是不是病了?” 晏行昱摇头:“我一直都在喝药的。” 荆寒章还是有些担心。 好像自从宫宴后,晏行昱就一直蔫哒哒的。 他之前生病虽然也病怏怏的,但总和现在有些差别。 “京都城也不知道有没有佛生根,鱼息说南疆没有,打算去西北找找看。”荆寒章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先把他的心疾治好,道,“若是过了年晏重深去西北了,我会托他寻寻看。” 晏行昱点头,勾着他的小指晃了晃,小声说:“我不会有事的,我要活到殿下为我寻到佛生根。” 荆寒章眉头还是紧紧皱着,他俯下身将晏行昱额前的发拂到一边,道:“答应你殿下,两年后若是还寻不到,就放我的血。” 晏行昱眸子一弯:“好。” 荆寒章摸了摸他的头,叹息道:“我往后怕是不能再过来,你爹看得也太严了,就这么怕你被我拐走吗?” 晏行昱只是看着他笑。 “等过了年,我会磨着父皇让我出宫建府,你爹反正也不能日防夜防永远提防我吧。”荆寒章盘算着,“你什么时候能出府了,便让人告诉我——我送你的玉牌你还拿着吗?” 晏行昱点头。 荆寒章见他点头点的这么认真,想了想又试探着问道:“那我送你的玉雕什么的?” 晏行昱道:“都收着呢。” 他怕荆寒章不信,裹着被子从榻上坐起来,将床头的小柜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这个小柜子和荆寒章的藏宝箱一样,里面全是晏行昱最爱的东西。 金子,银子,和一个小匣子。 将小匣子打开,里面是荆寒章之前瞧见过的金元宝的小荷包,那里面装着幼时荆寒章送给他的七颗金子。 一旁竟然还有几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 荆寒章好奇地随手拿起来一张,展开来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是自己张狂的字迹。 「晏行鹿」 还有那高调到升天的落款。 荆寒章:“……” 荆寒章古怪看着晏行昱:“这是……” 晏行昱看了一眼:“哦,这是我归京时,殿下送小鹿时给我的。” 荆寒章一愣,没想到他竟然还留着。 他将纸叠好默不作声放了回去,心尖有些发颤,又一一看向匣子里的其他东西——全都带有他的痕迹。 荆寒章不知怎么,心里有点发酸,他故作轻松道:“你这是见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晏行昱歪歪头想了想:“当时只是觉得熟悉,并未确定。” 荆寒章小声嘀咕:“你若当时直接来问我,我肯定……” 肯定什么? 荆寒章说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肯定会好好待他? 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对他凶巴巴地数落,连他在宫里被皇帝为难都没有帮上一把? 不可一世目下无尘的七殿下头一回觉得悔恨是什么滋味。 晏行昱一一给荆寒章看了他送给自己的所有东西,全都在匣子里藏着。 荆寒章揉了揉酸涩的心口,嘀咕道:“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晏行昱听这话,笑了起来。 “好。” 荆寒章在相府待到了深夜,赶在宫门落锁前才不情不愿地回去。 自那日之后,他就更难见到晏行昱了。 晏行昱被禁足,哪里都去不得,他本想让鱼息传信给晏修知,但想了想,若是晏修知知道自己是个断袖,八成也和晏戟一样束着他不让他和荆寒章胡闹。 无论到哪里都会被禁足,晏行昱只好不瞎折腾了。 这是晏行昱归京后过的第一个年节,他不想和晏夫人同桌吃什么年夜饭,只和晏戟草草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回到了偏院。 年节那日,满城喧闹繁华。 晏行昱坐在院子中,捧着小手炉看着不远处的漆黑天幕中,烟火不断炸开,将夜空都照亮一瞬。 晏行昱被困在偏院一隅,四周的惊蛰卫仿佛一张大网将他紧紧束缚住。 阿满坐在他脚下,欢喜地看着天空中的烟火。 最后一个烟火极其巨大,炸裂开来发出的声响将阿满吓了一跳,接着大笑起来。 他扯着晏行昱的袖子,大声道:“公子!那个烟火好大,不愧是京都城,就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