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 我……我弩箭呢?! 他故作镇定,将雪白衣袖撩开,原本绑缚着弩的小臂此时空无一物。 而透过床幔的缝隙环顾四周,布置奢华,极其陌生。 晏行昱:“……” 这是……撞了鬼? 还是在做噩梦? 江枫华奇怪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晏行昱面无表情,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江枫华以为他被吵醒有些不悦,无奈解释道:“前几日太傅罚您誊抄的策论,我已帮您抄了三遍,字迹模仿也有七八分相像,您还是起身再抄两遍,到时一上一下夹在里面,省得被太傅察觉再向陛下告状。” 荆寒章学课极其懈怠,太傅三回授课他有两回半被罚,江枫华作为他的伴读更是不知被罚了多少次,偏偏荆寒章又是个不记疼的性子,无论被罚多少次,下次依然会犯。 江枫华劝不住荆寒章,只好绞尽脑汁想一些尽量让两人少受罚的法子。 一来二去,也有了经验。 江枫华一人背负了太多。 晏行昱根本没搞懂现在是何情况就被抓着抄书,他面上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端倪。 江枫华见他面无表情,试探着道:“殿下?” 晏行昱迷迷瞪瞪了半天,有些分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梦还是什么,见此人一直催着自己抄书,好像再不做点什么反应就说不过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他这些年逃避问题时百试百灵的杀手锏。 江枫华正等着殿下回答,下一刻,他就眼睁睁看着“殿下”轻轻吸了一口气,接着毫无征兆地捂住胸口,喘了两下后,一头栽到软枕上。 眼睛一闭,晕了。 江枫华:“……” “殿下!” “来人啊!传太医!” *** 京都城,国师府。 寒风凛冽,一身僧袍的男人站在院中,微微仰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幕。 小沙弥哒哒跑上前,躬身道:“大人,该歇息了。” 国师气度雍容,轻笑一声,道:“我在观星。” 小沙弥踮着脚尖将鹤氅披在国师肩上,声音稚嫩,小声嘀咕道:“今日这天不下雪就不错了,哪能瞧见什么星啊。” “今日的星象极其有趣。”国师淡淡道,“有凶煞之星冲撞紫微,本是大凶之兆,却处处是生机。” 小沙弥听不懂,只听懂了凶星冲撞紫微星,忙问:“那是不是要告知陛下呀?” 国师笑了笑,没有应答这句话。 他轻轻抬起如玉似的手指,一片雪落在指腹上,飞快融为一滴水珠,倒映着点点烛火。 “看,下雪了。” 这是今年入冬后下得最大的一场雪,仅仅只是一晚,雪便积了满地。 翌日一早,鸡鸣破晓。 树枝被雪压断,一声脆响,惊醒了沉睡中的晏行昱。 晏行昱猛地张开眼睛,好一会才聚焦了视线。 头顶依然是熟悉的床幔。 他撑起身看了看掌心,又确保弩好好地在小臂上,才微不可查松了一口气。 看来昨晚只是做了一场荒唐大梦。 不过这梦倒是古怪,他好像变成了一位皇子,还被人逼着抄策论。 晏行昱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八成是抄佛经抄多了,连梦中都在抄书。 门被打开,阿满哼着小曲跑了进来,开心地说:“公子,外面下了好大的雪,您不起来瞧瞧吗。” 晏行昱依然病着,他恹恹道:“不必了——我的猫呢?” 阿满道:“它昨晚被公子薅着尾巴扔下了榻,现在还在闹脾气呢,八成一时半会好不了。” 正在撩着袖子调试弩的晏行昱一怔,蹙眉道:“我扔它?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晚啊,您大概是病糊涂了,瞧见猫吓得甩手就扔。” 晏行昱:“……” 晏行昱嘴唇轻轻抿了抿,低眸看向小臂上的弩。 他眸子微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