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珠脸红——余下的愤愤全都咽如了肚子里头。 “那你故意逗我!” 裘和只好的无奈苦笑,“宝珠儿当时义正言辞,我哪敢反驳?” 啊呸!薛宝珠暗啐了一声,到底不信他这样乖顺。自打裘和出现,她心里头泛起了蜜意是加不了,可嘴上不依不饶:“那你现在怎么又敢违逆我的意了?” 裘和只露出了一脸苦恼,俊颜像是笼了一层郁郁不快,“我可不想如娇似玉的小娘子叫人抢去了压寨夫人。” 第65章 粢饭糕 这一夜直往东面去,薛宝珠原是做了要熬夜的打算,试想一个人赶路即便是有车夫,总还是稳妥些才好,何况她还是个姑娘家。此番裘和跟着过来,她心里头大石头落地,不由松懈了许多。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便含含糊糊倒在裘和怀里头睡着了。 裘和看着她的睡眼,心里却是想起了先前料理的那事。方才那些都是同薛宝珠说的戏言,他没一道跟薛宝珠前来出门乃是因为趁机脱身去办了一桩事。当日黄县令案发革职,只等押解上京定了罪上头才重新委派了新的县令,如今新县令已经在荆州的驿站中,不过三五日的功夫便能到汴城来。 早有些闻风的亲自在驿站候着,只为了占得先机同这位新官老爷讨个好。做这事情原是担了风险的,本当等新官上任后再叫当地有名望的孝廉公或着大善人才得引荐了乡绅商贾见面。可那喜来坊这回下了血本同醉霄楼唱对台,更是不肯在这事上落了下风。早派人在荆州经往清平镇的官道驿站上候着了。 苏牧山倒也警觉,因着前头的那任就是收受贿赂落的马,他人生地不熟的初来此处,便有人朝他使银子用好处,自然不肯沾半分。非但闭门不见,还叫身边随从教人轰赶了出去。 裘和料到那喜来坊的钟掌柜会在背地里使手段,若是苏牧山接了好处,他自然拿了证据将来必也不会手软。可事情如此发展,遂又另生一计。 那钟掌柜也是跟着前前往,不过是先遣了家仆去打探门路,那家仆回报不得见他正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还要想方设法见一面才好。谁料在茶寮喝茶时候,听两个才从驿站里头出来的闲话到今儿有人去驿站给新任县太爷送礼直接叫关入了大牢。钟掌柜越听越是心慌,再不敢逗留灰溜溜的回了家。 这事只算是暂告了一段落,裘和垂下眼看着薛宝珠娇憨的睡眼,见她睡得安稳心也跟着平缓起来。喜来坊他早叫人严密盯着,生意场上正当竞争也就罢了,倘若牵扯入旁的势力……他绝不答应。 不过这些薛宝珠哪里知道,她深深的睡了一觉,直叫早上途径一段石子路时才叫颠醒了。揉了揉眼睛,等回过神来已经能听见外头稀稀疏疏的人声了。 “到了?” 裘和点头,伸手挑起帘子露了外头光景——只见道侧尽是挑着扁担推着小车往里头运海鲜的,此时天还未大亮,空气里还带着海咸味。 薛宝珠睡了一夜,精神头没落下,转向裘和问:“你一直没睡?”说这话的时候正见裘和揉着自己的肩儿,她当即耳朵就染了薄粉,颇是不好意思。纠结半晌伸出握了小拳,轻轻捶打在肩膀替他解除酸乏。她从底下偷瞄,心中纳罕不止,怎么一晚上没睡脸色还能这般好,依旧清清隽隽。 薛宝珠暗叹了一声,可见老天爷的心还是长偏的,人同人总是不同。要说她醒来头一桩事就是在装得若无其事的用帕子抹了下脸,怕有油光教人瞧出来呢—— 仿佛裘和也料想到了她心中所想,“前头有个小客栈,专供远来的商客留宿的,现在时辰还早,不如先过洗漱洗漱用个朝饭。” 薛宝珠吃惊的表情径自露在面上:“你怎么的知道前头有客栈?” 裘和也不拿捏,语气神情再自然不过:“那日你说要来,我便预先问人打听了下情况。”他说着话,从车厢长凳的箱子里头取了一个包袱出来。 “什么?”薛宝珠将信将疑的打了一看,竟是一应的盥洗用品。她不想他竟然这样细心,愉悦受用得紧,晏晏而笑着点头,“真是乖——” 裘和忽然暧昧一笑,“自然是为了讨赏才能的。”言闭也不说旁的话,目光灼灼的盯着薛宝珠瞧。 薛宝珠见了他狼一样的目光实在心慌,暗付这厮怎么这样厚颜无耻了,竟能将这话说的正大光明!薛宝珠禁不住他逗弄,抬起包袱塞到他怀中去,佯装了凶狠道:“还你!”说着也不停留,起身钻出了车厢。要说裘和也没立即跟着出来,薛宝珠只听见里头传出的低笑。 眼前着天色渐亮,集市就在前头,薛宝珠自然不肯耽搁功夫去客栈熟悉,翻了小镜子对着查看了翻自己仪容无碍便直接往里头去了。那集市简单得很,可说就是沿着这条道在两旁摆的摊子,考究些的还用竹排架着货,多的是直接几片大芭蕉叶垫在底下摆放鱼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