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荷等几个丫头也跟着奉承道:“两位大人瞧着真是一天好似一天,明年成了亲,想必转眼老太太就是当祖母的人了。到时候含饴弄孙,别提多舒坦。” “可不是怎的,”老太太想想也觉美得不行,又使劲回味片刻,理直气壮道,“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比他们更般配的了。” 想到孙子,老太太又名为抱怨,实为开心的道:“这两个小的都是天生劳碌命,断然不肯歇着的,来日有了儿女,少不得还得是我这把老骨头从旁帮衬着。” 翠荷就端了茶来奉承,“您老身子骨这样好,赶明儿还要跳之前晏姑娘说的什么广场舞呢,别说一双儿女,便是十个八个又如何?照样料理的妥妥当当的。” 众人说说笑笑热闹非凡,晏骄和庞牧也沿着连廊一路出了府。 大门口碰上早起去跟图磬赛马比武回来的齐远,老远看见他们亲亲热热的模样就调笑道:“瞧瞧,一大清早的,我说怎么风里甜的齁嗓子了。” 几个衙役也都跟着笑。 庞牧冲着他一扬眉毛,“你一个光棍儿,自然不懂个中滋味。” 齐远一口气憋住上不来,颤巍巍指着他道:“欺负别人没媳妇儿是不是?” 庞牧朝他一龇牙,“是啊。” 齐远忍了又忍,到底忍无可忍,一甩头跑走了,边跑边喊,“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先生,廖先生……” 众人轰然大笑。 晏骄和庞牧信步往外走去,后者引着就去了城中名叫微云楼的酒楼,一路上许多人都热情的与他们打招呼,敬畏中透着向往。 “这酒楼打南边新来了一个厨子,前儿你不在家,我给娘叫了几个菜倒觉得不错,你也尝尝。若是用的好了,就时常叫着吃。”庞牧提前订了二楼包厢,靠窗坐着,下头一众开店的、摆摊的也都渐渐忙碌起来,一派市井繁华气象。 他叫了一个香蕈鱼片粥,一笼菌丁小包子并几个小菜,几样点心,边吃边聊。 其实出门之前两人还说今儿只耍乐,不谈公事,可终究日常生活工作交集太大了,几句话过去之后还是不可避免的说起晏骄前几日在云富县的情形。 “晏捕头头一回独自出门办案,感觉如何?”庞牧笑道。 晏骄舀了一勺粥,还真就认认真真的想了一回,末了百感交集道:“真不容易。” 不管现代还是古代,这都是她第一次正式以法医兼侦查的身份独立出案,代表的是当时的最高领导,面临的不仅仅是身份上的转变,更多的还是职能过渡上所带来的细微变更。 简单地说,就是人还是这么个人,但需要操心的事儿凭空多了许多,压力骤增,责任感瞬间立起来。 “经验还是少了,”她摇摇头,“以后还得多跟着学,远的不说,咱们这边的方兴和杜奎两位捕头在这方面可算我的大前辈,日后我也得多听多看,来日出去不能给你和邵老爷子、陛下丢脸。” 如何调度,如何侦查,如何分人辨物,以后都得系统的学起来。 她能有今天,邵老爷子和圣人其实都是承担着很大的舆论压力和风险的,哪怕下面的人不敢明着反驳,但私底下等着抓小辫子看好戏的肯定不少。 若做得好了,那些人也不过顺水推舟说一句陛下英明; 若出了岔子,到时候庞牧一脉、邵离渊甚至是陛下,必然都逃脱不了口诛笔伐…… 她一定不能给他们机会! “对了,”说起此番经历,晏骄不免想起许倩,“那丫头倒真是叫我刮目相看了。” 听她挑重点说了经过之后,庞牧也有些另眼相待的意思,“平日里那丫头总是上蹿下跳没个正行,还真没瞧出来有这样的志气。” 就连当初白宁头一回跟着看验尸的时候,不也吐了么? 晏骄慢慢摩挲着手中温热的粥碗,眼神穿过氤氲的雾气,也不知看向何处,“我就想着,既然她有这个志向,我又有这个条件,就顺手推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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