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就地办好了过户。因孙氏死活不肯认干亲,周家人索性退了一步,强拉着孙氏一双儿女跟周彤夫妻认了干爹干娘。 见孙氏还欲推辞,晏骄便私下劝道:“我知你并不在意这些,但人总得活着,也需现实些。他家本不缺这些,好歹也是一番心意,你若一味不肯接受,岂非叫人余生不安?” 孙氏喃喃道:“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晏骄拍拍她的手,“我知你没有,可你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想想孩子呀。” 孙氏给她说的有些动摇,可两口子到底忠厚惯了,一时半刻还是回不过弯儿来。 晏骄既然知道周家人并非那等忘恩负义的小人,也就不着急了,只叫她慢慢想。 那头周家人还不死心,很想叫孙氏母子去家中居住,还是庞牧劝下了。 “不去也罢了,省的束手束脚反而不美,”庞牧道,“日后多多往来也就是了,权当走亲戚。” 周彤连连点头,“是,已是干亲了,可不就是亲戚?” 少奶奶身怀有孕,心思越发细腻,难掩担忧道:“可我听闻她公婆都不是省心的,这隔着大半座城,一时照应不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话音未落,外头就闹起来,说是黄老爹和黄老娘一大早就进了城,先去了儿子家,见大门紧锁,又听外头人说儿子是为了救周大户家人才死了,登时心潮澎湃,便直接往衙门来了。 周老爷子和老太太听到外头隐约传来的叫骂声,气的浑身发抖。若非顾念恩公,只怕就要骂回去了。 都是一家人,怎的差这么多! 庞牧深知黄家人那边是个隐患,若不趁早决断,终究后患无穷,索性将三家人都聚到一起,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分摊清楚。 黄老爹不知周家人已经与孙氏达成协议,只是要银子,活脱脱一个老泼皮真杀才。 黄老娘眼珠一转,竟突然上前抓了孙氏的小儿子,理直气壮道:“我儿子没了,我们也不要儿媳妇守活寡,她还年轻,日后保不齐要另嫁,可这是我黄家的孙子,却不能带出去!” 只要孙子在,孙氏必然也是舍不得走的,到时候,银子自然就能落在自己手里…… 众人勃然大怒,登时骂声一片。 孙氏的小儿子今年也才三岁,长了这么大还没回过爷爷奶奶家,偶然几回见到两位老人也是看他们主动打上门来,当真避如蛇蝎。他短暂的记忆中全是对这对老人的恐惧,只觉这两个老人便是那吃人的妖兽,哪里肯跟着走? 偏黄老娘要钱心切,下手没个轻重,小孩儿吃痛,当即大哭起来,拼命挣扎着要娘。 “我要娘,要娘!你是坏人,坏人!” 小孩子的力气根本无法与成年人相抗衡,他见脱不得身,本能的往黄老娘手上咬了一口。 黄老娘哎呦一声,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将孙子打翻在地,又白着脸骂道:“小杂种!” 孙氏见状,痛彻心扉,发疯一般哭喊着扑过去,与黄老娘厮打在一起。 她忍了这么多年,心中直如烈火油煎,如今连带着丧夫之痛一朝发作,简直与平时判若两人,黄老娘都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系列动作只在须臾之间,众人都先懵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忙抢上前去拉架,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最后还是庞牧拿出官威来,怒声喝道:“简直岂有此理!律法有云,凡夫妻一方身死者,另一方娶嫁由己,与你们自然也不再是亲戚!孩子又不是没有娘,活不下去了,哪里容得你们猖狂抢人?如此目无王法、不视伦理,是可忍孰不可忍!” “来啊,将此二人户籍、画像报与城门各处知晓,日后不许他们进城!什么时候改好了,什么时候再说吧!” 他这一安排,直如掐住了黄老爹黄老娘的咽喉,吓得都呆了。 可想而知,若日后连城门都进不来,可真就什么都办不成了! 众人一见,都觉大快人心。 不过话虽这么说,这两人到底是黄海平的生身父母,天然一段养育恩情在,若果然就此将他们割离出去,传出去既不像话,对孙氏母子三人也不是好事。 后来还是廖无言不情不愿出来唱红脸,与周家人商议过后,只道赔给他们一笔银子,日后两家就不要来往了,以免惹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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