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翻了半天,最后竟从雪梅枕头里找出来五六张已经挥发的差不多的符咒,上面只剩打底的墨痕和一点点零星的银色闪光。 元氏也不过老泼皮一个,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登时吓得抖若筛糠,吃不得几吓便招了。 原来她也知最近与雪梅闹得很不痛快,自知拿回这符咒必然又是一场好风波,就趁雪梅外出如厕时,悄悄将几张符咒全都塞到了她枕头里。 众人:“……” “大人明鉴,民妇不是有意的,真不是有意的啊!”元氏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民妇盼孙子盼的眼睛都要瞎了,若果然知道这符咒有毒,死也不敢这么干啊!” 庞牧被她嚎的脑袋嗡嗡作响,赶紧让人堵了嘴带下去。 事情起因已经明了,剩下的就是进一步确认元氏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以及在做这些事情时王家父子俩究竟知不知情。毕竟若是前者的话,就要以故意杀人以及包庇来论罪,哪怕未遂,后果也不是无心之失可比的。 晏骄不禁感慨,“蠢不可怕,可怕的是蠢且不自知。” 众人对此深以为然。 第88章 雪梅的案子水落石出, 吕默阳亲自过来给庞牧磕头道谢。 庞牧重视人才,亲自上前扶了, 习惯性挖墙脚, “本官甚少见冯大夫对谁如此推崇备至, 先生不如留在衙门,两位日夜亲近讨教也更便宜。” 吕默阳虽然狂傲暴躁, 但也分人,见他堂堂知府竟这般礼贤下士, 不由十分惶恐,“谢大人抬爱,只是我早年曾落魄潦倒,三餐不继, 无片瓦遮身, 是黑龙阁的李大当家给了一角立足之地。滴水之恩理应涌泉相报,他于我有知遇之恩,恐难从命。” 当年他确实救了黑龙阁几个人, 但对方也给足了银两,在他看来此桩买卖早已银货两讫,实在算不得恩情。可李通却牢牢记在心里, 一力邀请他入伙,在他看来实属难得。 两人就这么视彼此为恩人, 相互敬重、感激,几年下来,情分远比阁中其他人来的更深厚, 哪里是谁三言两语就分得开的。 庞牧听罢,只觉感慨万千,非但不恼,反而十分欣赏他与李通之间这种奇妙的缘分,当即赞了几声,又亲自将人送了出去。 吕默阳又道:“黑龙阁距离衙门也不远,若冯大夫不嫌弃,我们得空碰面探讨也方便的很。” 庞牧哈哈大笑,“是极是极。” 外头李通已经亲自等着了,见他出来,先对庞牧行了一礼,又上前来替吕默阳背负行囊,开心不已,“先生瞧着清瘦许多,来,家里已经备好酒宴,且好生补补……”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背影渐渐融汇在往来人群中。 庞牧笑看一回,也溜溜达达回去了。 这回的监考官叫柳潼,天平二十二年一甲探花,端的才华横溢,与廖无言很说得来。 卫蓝前些日子就带着大河启程回原籍都昌府备考去了,廖无言骤然清闲下来,正好柳潼昨儿吃了药好些了,这会儿就又拉着廖无言说个不停,顺便讲些监考事宜。 准备再次充当吉祥物的庞牧插不上话,索性也不去打扰,便转了个弯去找晏骄,进门时就见对方正皱着眉头嘟嘟囔囔往坛子里放鸭蛋。 “自己在这儿说什么呢?”庞牧过去在她对面蹲下,顺手摸了个鸭蛋想帮忙。 “哎呀你笨手笨脚的,别弄碎了。”晏骄往他手背上一拍,嫌弃的毫不掩饰。 话音未落,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却是庞牧学着她的模样想放鸭蛋,谁成想连个方向都没把握准,蛋屁股磕在坛口裂了缝。 这就很尴尬了。 庞牧干笑,赶紧趁蛋液流出来之前丢到一边的碗里,顶着晏骄火辣辣的杀人视线道:“那什么,这个蛋不大结实。” “它就是个蛋!脆弱是天性!”晏骄气的捶了他一把,又以自己为圆心画了个大约直径三米的圈,丢了个小马扎给他,凶巴巴道,“你就在圈外蹲着,不许靠近,更不许伸手!” “我也不是故意的……” 六尺多高的汉子委委屈屈蜷缩在马扎上,安静看了会儿又忍不住吭哧吭哧明目张胆的往前蹭了一大步,问:“我记得上个月你不是也腌了一坛子么?那个还没吃的,怎么又腌上了?” “那是松花蛋,时间久,”晏骄道,“这是咸鸭蛋,这么热,八、九天正好,有先有后,刚好都能赶上中秋宴。” 咸鸭蛋腌到流油,不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