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是浓茶喝多,过于亢奋,勉强无用,也只好说了。 “那薛氏倒是想交代,奈何薛家庄的人从来不许女子参与正事,她也只是隐约偷窥过几眼,貌似是只取鱼骨,鱼肉之流都喂狗……薛家庄私兵虽已被仲云剿灭,下剩的却都疯魔一般,听不进人话,口口声声河神、祖宗的,”庞牧厌恶道,“如今即便审案也只是鸡同鸭讲,我懒得废话,且多多的饿几顿再说。” 这一饿便到了次日晌午。 睡梦中的晏骄是被饭香熏醒的。 她记得入睡时天色微明,可这会儿,却已日头高照,而瞧着外头情景,怎么都不像只过了半天的样子。 “醒了?”庞牧笑着招呼道,“你都四顿没吃了,先喝碗热粥。” 四顿?晏骄迷迷瞪瞪的走过去,犹如一团浆糊的脑子渐渐回神:她足足睡了一整天还多? 不光她,廖无言和庞牧他们也都轮着休息过,前后脚起来,衣裳头发都不大整齐。 浓郁的米香疯狂朝晏骄袭来,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胃壁都快被自己消化了,忙去庞牧身边坐下,捧着碗就喝,结果又被烫出眼泪。 众人失笑,庞牧忙将自己那碗反复倒了几个来回,又狠狠吹过,“你先喝这个。” 晏骄是真的怀疑自己下一刻就要饿死了,也顾不上推辞,一口气灌下去半碗,等腹中饥饿感淡去,这才有工夫问回来的齐远。 “发现了几个地窖,除了剩余私藏铁器之外,里头有十来个女子,其中三个还大着肚子。”说起这些来时,齐远的表情中充满极度的鄙夷和憎恶,如同在描述一堆会喘气的垃圾。 “女人?”晏骄惊讶道,“也是薛家庄的?” “应该不是,”齐远摇头,“我叫薛氏认过了,她说从未见过。只是庄上偶尔也突然会有婴儿出现,可她确认期间并未有女子有孕,但每每官府来查验人口时,却也有了爹娘……” 大约是被囚禁的年月太久,中间又遭受着非人的折磨,那十来个女子都不同程度的疯了。会打人还算好的,大多数便如行尸走肉,不管他们问什么都没有任何反应。 刚捧起第二碗米粥的晏骄顿时觉得吃不下去了。 素来少年老成的图磬此刻也有些抓狂,“没法儿审,知道内情的无非薛家庄的人和这些女子,可前者认准了什么河神,死不开口;后者却又这般……” 齐远冷笑一声,“依我说,左右都是些走火入魔的死脑筋,倒不如就地杀了干净。” 话虽如此,可他也知如今不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时候了,总得照规矩办事。 这时,刘捕头从远处跑来,紧绷许久的脸上竟意外有了点轻松。 “大人,有消息了!” 原来并不是每个人都是铁打的,在经历了齐远“惨无人道”的屠杀,以及连续两天水米不沾的对待以及他的各种死亡威胁后,终于有几个意志不那么坚定的年轻人动摇,此刻被远处飘来的饭香一勾引,主动招了。 薛家庄的人确实如廖无言所料,是早年从西边逃窜来的,最初那些年着实凄惨,只能捕食那些当地百姓避之不及的水产吃,不过还是坚持活祭,求河神庇佑、祖宗庇护。 谁知几年之后,意外有个人发现:这些渐渐习惯了吃腐尸的鱼骨内,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带上了一股奇异的香气! 只要一经过文火烤制,那些原本怪里怪气的鱼骨,便会散发出难以形容的诱人香气。 有位族老当机立断,带领大家制香,并坚称这就是河神赐予他们的财富…… “那些畜生得了实惠之后,越发变本加厉了,”刘捕头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在不断干呕,“后来又趁着中间两次瘟疫和战争,天下大乱的时候,拐带了不少女子,藏起来替他们生娃……” 令人窒息的沉默再次在营地内蔓延。 齐远一把捏碎了碗,“杀了都便宜他们!” 打从确认活祭的时候起,晏骄脑海中就不断回忆着小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觉得倒是能借鉴一回,看能不能以毒攻毒。 庞牧等人听了她的主意后,纷纷赞同。 稍后,那些被饿的气息奄奄的庄民们死狗一样被拖了来,软趴趴跪在地上。 前排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妪那就是巫师。 她分明也是女人,可多年来却助纣为虐,尤为可恶。 庞牧大马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