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着实打得好算盘,”庞牧冷笑,“不过是想借本官之手扳倒赵光耀罢了。你过去几年内为虎作伥乃是不争的事实,有今日实属咎由自取,竟也想全身而退?” 被窥破心事的韩老三抖若筛糠,整个人都好似被雷劈了,哪里还敢有不好的心思? 他磕头如捣蒜,几乎带了哭腔,“大人饶命啊,小人知罪了,可常言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小人如今想学好了,确实想学好了!” “那赵光耀确实是个十恶不赦的,若能除了,也算造福百姓不是?” 庞牧嗤笑出声,漫不经心道:“你也说他与知府孟径庭勾结,而本官不过小小知县,能奈他何?” 韩老三干笑,努力赔着笑脸道:“实不相瞒,小人自认看人颇有一套,那孟径庭小人也是见过的,确实颇有气势,可却实在无法与大人您相提并论。” 之前他只是不确定庞牧是否还会步上一届县令的后尘,继续与赵光耀和孟径庭勾结,所以迟迟不敢动作。可如今看来,只怕要动真格,自然不必再等了。 庞牧只是似笑非笑看着他,也不说话。 韩老三被看得浑身发毛,口舌发干,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齐远忽然嘿嘿笑了两声,不怀好意道:“哪怕土匪入伙还要有个投名状呢,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了几句话就想叫大人信你?” 庞牧勾了勾唇角。 韩老三心头一动,膝行向前,“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齐远看了看庞牧,继续道:“替我们留意一个人。” 韩老三喜形于色,“大人尽管放心,找人那是我的老本行!只是不知找什么人?” 既然对方没有直接把自己撵出去,那就还有一线生机! 庞牧朝外招呼一声,“去请晏姑娘过来。” 不多时,晏骄过来,问明原委之后就把之前反复整合过得嫌疑人侧写细细描述一遍。 韩老三一听就呆了。 多年来,他盯过的人无数,可这没名没姓甚至连个大体模样都没有的,怎么找? 庞牧又道:“什么时候这投名状有了苗头,再说改邪归正的事。” 韩老三喃喃几声,一咬牙,“是!” 他才要告退,却又被叫住,还以为事情出现转机,结果庞牧一开口,他脑袋就嗡的一声,“怎,怎么还要打?” 庞牧摸着下巴道:“如今本官同赵光耀势如水火,你无缘无故过来,又全须全尾的出去实在可疑,未免露了马脚而功亏一篑,还需委屈你做个苦肉计。” 说罢,便抽出一支红签子丢下堂去,“来啊,将他打上十板子!” 韩老三有苦说不出,挨了一顿打却还要谢恩,被抬走的时候真是百感交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晏骄不太确定的问:“此人也算恶名昭彰,可信吗?” “一半一半吧,”庞牧想了下,“刘本曾与我说过,韩老三确实想要抽身上岸,可沾水容易,上岸却难,如今来找我,倒也在情理之中。”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此人是个歪才,虽然结交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但恰恰就是这些人消息最灵通,又不会惹人怀疑。若果然能为我所用,日后不知能省多少事。” 晏骄恍然大悟,“大人思虑周全,是我多虑了。” “多虑总比轻信好,今日我打了他板子,也是叫他长个记性。”庞牧笑笑,又微微吸了吸下鼻子,“你又鼓捣什么吃的了?竟这样香。” “蛋卷,”晏骄顺势抬起胳膊来闻了闻,果然衣袖上也有淡淡香气,笑道,“被煲仔饭的锅巴勾了昏儿,就想着弄些香香脆脆的东西来磨牙。” “煲仔饭?什么锅巴?”齐远敏锐的捕捉到了两个新词汇,“我怎么没吃过?” “没吃过就对了。”庞牧毫不留情的堵回去,又起身道,“走,我也去瞧瞧那蛋卷到底是什么模样。” 齐远就小声嘟囔:“只需你们自己偷着开小灶,哼,这次被我抓个正着,我偏要跟去全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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