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要给我请个针线娘子。我这年纪大了,许也做不了几年了,我们娘儿俩总不好见天外头订去,也不方便,这倒也罢了。” 见晏骄微微有些茫然,她又笑着解释说:“你们家大人,字天阔。” “哦,”晏骄笑了,“这可真不错,正合他为人呢。” 天阔,天高海阔,还真就像庞牧这个人,高高大大,敞亮的很。 “是吧?”见她这么说,老太太就更高兴了,当即站起身来,兴致勃勃的说,“走,挑布去,若你那儿没合适的,我这儿多得很呢,几辈子穿不完!别看现下还热,转眼就是中秋,紧接着就凉了。夏衫紧赶着做一身,余下的都是秋冬……” 庞牧屡立战功,老太太又是诰命夫人,逢年过节宫里的赏赐就没少过,如今私库里堆得满满当当,只是不知传给谁。 岳夫人的审美很是不错,配色大胆,偏偏效果还不错。 她在边关待了许多年,又常跟着东跑西颠,对利索的骑马装和裤裙一类很有好感。尤其看晏骄也是个爽利人,便着力推荐了几个样子。 晏骄自己对穿着打扮没什么特别的要求,而且对时下流行一点儿头绪也没有,索性全有老太太做主了。 她挺不好意思的,觉得麻烦人家,可也不知为什么,老太太瞧着格外高兴。 一老一少这么说说笑笑,困劲儿也就过去了。 晏骄见时候差不多,跟岳夫人说了声,径直去了厨房。 这会儿淀粉水已经沉淀好了,她又将洗出来的面筋上锅蒸熟,顺便熬了辣椒油,调了麻汁、砸了花生碎,又烫了一点绿豆芽,最后将赵婶子她们捣的蒜泥跟香醋一并搅拌。 阿苗小尾巴似的跟在后头,帮着端盘子端碗,看的直咋舌,“娘咧,一道吃食竟这样繁琐。” 平时看赵婶子做饭可简单了,洗洗剁碎丢到锅里煮熟就是,哪儿有这许多讲究? 晏骄笑道:“还没完呢。” 她这才发现没有平底锅,想了下,就找了个过节装饺子的大托盘,在盘底刷了一点香油,倒一层淀粉水,上热锅蒸熟了。 因为最初就考虑到见者有份,她弄的分量也大,反复多次之后,就得到了一大摞半透明的面皮。 见晏骄也跟切面条似的摆弄,看了半天却插不上手的赵婶子主动请缨道:“好姑娘,这个我会,你且歇着吧!” 忙活半天,晏骄也确实累得慌,肩膀脖子酸痛得很,便顺势交班,“那就有劳了。” “姑娘也忒客气,”赵婶子干劲十足的挽着袖子,朗声笑道,“我也知道自己本事不济呢,您又大方,不挡着我偷师,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再说了,您做了,少不得我也吃两口,哪儿能一点儿活儿不干!” 做饭口味暂且不提,赵婶子毕竟是打小厨房里做惯了的,一应基本功比晏骄这半吊子强了不知多少倍。 那面皮又软又滑,也不敢使劲,才刚她切的时候就跟耍马戏似的。 可这会儿到了赵婶子手下,瞬间听话,都乖乖叠好了,刷刷刷挨切。 “您可真厉害!”晏骄由衷的夸赞道。 赵婶子不觉挺胸抬头,兀自谦虚,“也就这点儿本事了。” 说着,几个人就都笑了。 没多大功夫,一大盘子多少斤面皮都给赵婶子刷刷切完了。 偏她还跟没过瘾似的,又顺道切完了黄瓜丝,提着大刀,中气十足的问道:“晏姑娘,咱们还切什么?” 晏骄笑个不停,“暂时没了,回头再有什么想切的,保证头一个找您这女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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