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公寓门口,上了楼摁动电梯,每层公寓只有一个房间,而陈逆的家在三楼。 此时电梯里还有不少人,都是匆匆下班的中年男人。 男人很友好地问周兒去几楼,周兒轻声:“三楼。” 男人一顿,重复问:“三楼吗?” 周兒点头:“嗯。” 男人讪讪摁动三楼,低声询问:“你跟三楼的住户……什么关系啊?是她女儿?” 周兒眼睛转动,摇了摇头:“我男朋友住在这里,我第一次跟他回家,他们家怎么了吗?” 男人缩了缩脖子,低声说:“那你可要小心了,三楼那个女的,之前是个疯子,整天在房间里乱砸东西,这栋楼本来隔音效果就不太好,我在五楼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我刚住进来那几天,有次电梯坏了走的楼梯,看到那个妈正在打她家小孩,可狠了,身上都青紫青紫的。” “后来就听说……那个女的从三楼跳楼了,这栋楼都开始落价。” “你可小心点你男朋友啊,那样情况下长大的,心理估计也不太正常。” 三楼到了,周兒走出来,轻笑:“谢谢。” 走到门口,她敲了敲门,才发现门没关,房间内没开灯,整个室内一片漆黑,硕大落地窗的白色窗纱顺着窗外的狂风暴雨飘动,而落地窗前放着一架干净的钢琴。 这里应该很少有人来,地面落了灰尘,只有那架钢琴是干净漂亮地摆放着,应该是被陈逆擦过的缘故。 周兒盯着钢琴看,心想这架钢琴应该是陈逆妈妈生前的。 她的固有思想告诉她,弹钢琴的女人是个温柔恬静、大方得体的优雅女人。 跟刚才男人口里的描述天差地别。 她正想抬步走过去,腰部忽然被一股力道困住,侧腰敏感,周兒歪头,整个身子都有些酥麻。 他洗了澡,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青柠味,以及夹杂着掩盖不住的烟。 最后一口烟喷在周兒耳畔,她侧过头避开,感觉他身上滚烫的要命。 不知道是因为燥热还是生病感冒了。 周兒身上有些潮湿,头发都还没干,被一个像是火炉的少年紧紧抱着,冷热交杂,身上的雨水都变得粘稠。 她仍旧没有丝毫抗拒,看了一眼远处的钢琴。 轻声问:“是你妈妈的钢琴吗?” 黑暗中她看不清陈逆的脸色,只觉得着嗓音沙哑的像是被辛辣的烟滤过,沙哑又低闷:“嗯。” “你会弹钢琴吗?”他问。 周兒点了点头。 “只会一首。”她走过去。 坐在凳子上,手指划过琴键,回头看向身后的少年,他长身而立,手指不知什么时候点燃了一根烟,那一点火光映照出苍白的脸。 音符如同跳动的文字,缓缓从指尖划出。 窗外风往内吹,周兒觉得冷极了,全身都是冰凉,手指都开始有些不灵活。 有些湿润的头发被硬生生吹干,耷落在肩膀处,因为身体浮动而摇摆。 她听到一旁的人询问:“叫什么?” 周兒停下已经被冻得发红的手指,回头说:“the truth that you leave .” 并不算是一首很轻快的歌曲,反而有些低沉哀伤,钢琴的音色很好,反而能让浮躁的情绪瞬间安静下来。 周兒记得网页上有人对这首钢琴曲的评价是—— 等到失去之后,才能体会到无法重来的痛苦,以及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