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老翁靠近了一步道:“劳烦您了。” 听到苏梅的话,那白发老翁皱了皱眉,虽然有些不满,但却还是放下了手里的药箱,细细的上前替宋华胜查看了一番。 “如何?”站在白发老翁身旁,苏梅略微有些心急的道。 “是自缢,不过这自缢前……”话说到一半,白发老翁侧头看了一眼苏梅,停顿片刻之后却还是未说出那句话,只轻摇了摇头道:“无事,这姑娘确是自缢去的,唉,小小年纪,有什么想不开的。” 说罢话,白发老翁背起自己的药箱,径直便出了屋子。 看着那白发老翁消失在屋门口的身影,苏梅细眉微蹙,白细小脸之上显出一抹沉思神色,难不成这宋华胜真是自缢去的,与尤涛奎毫无关系?可是这好好的,为什么会自缢呢? “苏四姑娘,若是无事,小王还要去料理一些后事,便不奉陪了。”踩着脚上的布履鞋,尤涛奎缓步走到苏梅面前拱手道。 抬眸看了一眼尤涛奎,苏梅抿了抿唇,虽面有不甘,但却还是什么话都未说,只拢着宽袖径直出了屋子。 等苏梅那纤细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房廊拐角处,尤涛奎这才敛了面上神色,眸色浊戾的呵退屋内众人,然后扭头与站在一旁的语琴道:“写好了吗?” “……是,写,写好了。”原本颤颤垂首站在那处的语琴听到尤涛奎的话,直接便吓得“扑通”一声伏跪在了地上,然后从宽袖暗袋之中掏出一张素白信纸哆嗦着递到尤涛奎面前道:“在,在这处。” 伸手接过语琴手里的信纸,尤涛奎慢条斯理的将其展开,细看了片刻之后才低哑开口道:“很好,不愧是跟了十几年的心腹丫头,这字迹果真是一模一样。” 说罢话,尤涛奎缓慢的俯下身子,手中折扇轻挑的勾起语琴的下颚道:“半个时辰之后,知道自个儿要做什么吗?” “……知,知道……”语琴颤颤的抖着身子,一双通红眼眸擒着泪珠,神色惊惶的看向面前眸色浊戾的尤涛奎。 “去了你一个,保全你全家的性命,这比买卖,还是划算的很的。”说罢话,尤涛奎缓慢的直起身子,神色淡漠道:“去吧。” “……是。”冲着尤涛奎狠狠磕了一个头,语琴僵直着身子从地上起身,然后慢吞吞的挪着步子走出了屋子。 屋外,烈阳璨璨,语琴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整个人却冷的发抖,这夏日的烈阳,何时竟然如此透骨阴寒。 潇焦园中,苏梅晃着一双白嫩嫩的小细腿坐在竹塌之上,怀里抱着蜜浆,声音含糊的与面前的妙凝道:“我觉得这宋姑娘的死,里头肯定是有什么隐情的。” 不然好端端的一个人,怎的说去就去了呢。 “四姐儿,奴婢刚才瞧见语琴那丫头好似有些不正常。”听到苏梅的话,妙凝沉吟片刻后道:“看着好似害怕的紧,连看都不敢看一眼那宋姑娘的尸首。” “语琴?宋华胜的贴身丫鬟?”苏梅咽下嘴里的蜜浆,沉静片刻后道:“丫鬟胆子小,不敢看尸首,虽然情有可原,但是这宋华胜去的蹊跷,那语琴身为她的贴身丫鬟,大致会知晓些内情。” 说罢话,苏梅汲着脚上的木屐,刚刚步下竹塌,就见茗赏端着手里头的冰糖雪梨银耳羹急匆匆的走进内室之中,神秘兮兮的凑到苏梅身旁道:“四姐儿,奴婢刚才在小厨房那处,听到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将怀里的蜜浆递给一旁的妙凝,苏梅歪着小脑袋道。 “奴婢听那毛葵园里头的婆子说,今早上看到宋姑娘的贴身大丫鬟语琴在后院子里头烧东西,好似是衣物之类的东西。” “语琴……”听罢茗赏的话,苏梅敛眉道:“这丫鬟怕还真知道些事儿,走,再去一趟毛葵园。” “是。”妙凝应声,赶紧跟在苏梅身后又急匆匆的往毛葵园走去。 毛葵园中一改刚才的那副悲怆沉静模样,庭院里头闹哄哄的好似昨日的晚市一般让人心燥的慌。 “怎么回事?”苏梅站在庭院门口,随手拦过一个急色匆匆的小丫鬟道。 那小丫鬟抬首看到苏梅,赶紧下跪磕头道:“郡公主饶命,郡公主饶命……” 看到这小丫鬟的惊惶模样,苏梅蹙眉道:“你这毛葵园里头是不是有个叫语琴的大丫鬟,我寻她有事。” “……语,语琴?”听到苏梅的话,那小丫鬟颤颤的朝着庭院里头伸手道:“她,她……” “四姐姐,那语琴刚才撞在宋姑娘的棺木上头去了。”小丫鬟哆哆嗦嗦的没说出什么话,一旁的苏婉福艰难的从一众人中挤出来,疾步走到苏梅面前,脸色难看道:“临时前还喊着说,说……” “说什么?”看着面前苏婉福这副吞吞吐吐的小模样,苏梅的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