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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狼为患 第176节


只手,看上去与白日里勇武的皇帝陛下形同两人。

    徐恕心里啧了声,上前道:“陛下,劳您松松手,你不放手,我怎么看病?”

    宁倦恍然回神,放开陆清则的手。

    原本看起来睡得还算安稳的陆清则忽拧起了眉,不太安宁起来。

    宁倦立刻绕到床的另一侧,握住陆清则另一只手,用力在他手背上亲了亲:“怀雪,我在,别担心。”

    仿佛这番话起了效,亦或是因为冰凉的手被熟悉的热度握住了,陆清则的呼吸又重新平缓下来。

    看得徐恕一阵无言。

    这俩人……

    宁倦伸手抚平陆清则蹙着的眉宇,压低声音道:“快看看,怎么回事。”

    还未见面时,他就忧心陆清则的身体会扛不住。

    但白日里见着还好好的,方才见面时也分明没有异常,怎么会突然倒下?!

    徐恕心里翻着白眼,坐下来,拉过陆清则的手腕把了会儿脉,又探了探他的额温,淡定地收回手:“昏睡过去了罢了,我就知道会这样,一个两个的,都不听医嘱,该的。”

    宁倦眼神如刀,冷冷地剜过去。

    徐恕在皇帝陛下可怕的眼神里,斟酌着改了下措辞:“陆大人本就在京城操劳着国事,乍一听闻陛下出了事,必然又忧思过度,披星戴月地赶来西南,片刻都未得喘息,就继续与靖王周旋,主持着营中事务,劳心劳神,风邪入体,身体早就撑不住了。”

    顿了顿,他道:“这些日子,陆大人从未表露出任何异状,即使彻夜不眠,看起来也精神如常,直到……”

    他话没说完,但宁倦已经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

    直到宁倦回来,陆清则才安心地任由自己昏了过去。

    宁倦的眼眶有些说不清的湿润发热,心里又是惊讶欢喜,又是担忧折磨,握着陆清则的手又紧了紧,感受着那只手的清瘦微凉,生怕会被自己碰坏了,赶紧松了力道。

    徐恕给陆清则写了张新的药方,埋着头道:“睡过去了也好,就是得看紧点,大抵会发场高热,不过有我在,不必担心。”

    宁倦低沉地应了声,立刻着人去煎药。

    徐恕断得不错,当晚夜深了些时,陆清则果然发起了高热,甚是凶猛,比徐恕预料的还要严重得多,活像一只小火炉,烫得宁倦整颗心都紧缩起来。

    徐恕半夜刚睡着,就又被小靳拖起来,往皇帝陛下的营帐里跑。

    他气得要死,也没办法,醒过神来,紧急给陆清则施了针,又灌下了碗药,才没有持续发热,但也高热不退。

    宁倦衣不解带地守在陆清则的床边,唯恐少看一眼都会出错。

    在外面乱糟糟一片的时候,陆清则做了个梦。

    他梦到他回到了前世。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他飘在半空,看到自己从前的学生们,已经长大成人,流连在办公大楼里,亦或者星光舞台上。

    又看到了他的家人。

    他有着先天疾病,是个不合格的继承人,所以对于联姻的父母而言没有价值,多年未见,他们依旧忙碌于自己的事业。

    他路过每一个人,没有人等着他,也没有停驻回头看他一眼。

    这是陆清则曾经最熟悉的世界。

    他坐在高空中,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却想不起来,直到他隐约听到有人叫了声:“怀雪。”

    陆清则怔然回首。

    模糊的光晕里,有人朝他伸出了手,那个人看不清面目,恳切地请求他:“怀雪,留在我身边。”

    陆清则望着那道身影,猛地想了起来。

    那是……他的霁微啊。

    他最后望了一眼身后的灯红酒绿,毫不犹豫地割舍掉残余的一丝留念,冲着那道身影奔赴而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顷刻之间,云开月明。

    陆清则看清了面前俊美英气的男人,朝他弯了弯唇:“好。”

    他不是早就接受了吗?

    接受宁倦的爱意,以及将这爱意绵长的未来。

    这场高热反反复复的,将近四日才退下去。

    但退了热,陆清则也没有立即醒过来。

    他又沉沉地睡了两日,才在一片柔软的被褥间迷迷糊糊醒过来。

    身体得到了充分的休息,筋骨得以舒展,浑身懒洋洋的,以至于醒来足足一盏茶的时间,陆清则才慢慢找回了清醒的意识。

    他眨了下眼,意识到第一个问题。

    宁倦不在身边。

    旋即第二个问题跃入脑海。

    这里是哪?

    这里不是简陋的军营,而是一间颇为华美的寝房,但由屋内的铺设来看,他能断定必然不是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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